子里已然住了三个多月。
这三个月里,外界没有任何消息传进来,二人更不知赵孝骞此番回京夺位,紧张究竟如何。
每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,坐在院子里平静地看着太阳东升西落,日复一日。
最初二人还能互相交谈,一同揣测汴京的时局。
可后来许将和陈松龄已渐渐无话可说。
不是没有话题可聊,而是二人的价值观根本完全相悖。
许将对赵孝骞夺位抱着比较开明包容的态度,在他看来,大宋需要一个贤明的君主,来带领这个国家走向盛世,而不是迂腐地遵从祖制,选出某个昏庸甚至暴戾的家伙,开历史的倒车。
祖制上倒是合理合法了,谁来可怜那些贫苦的百姓?谁来手执三尺青锋,率王师北伐辽国,完成华夏一统?
当今之世,除了赵孝骞,没人能做到。
这一点,许将看得很清楚,所以当初尽管赵孝骞率燕云边军起事时,严格说来由谋反之嫌,许将也只是不参与,可他的内心其实也不反对,于是许将才自己站出来,主动要求种建中囚禁自己。
陈松龄的想法跟许将完全相反,直到如今,陈松龄说起赵孝骞来,仍然是一口一声“反贼”,“狼子野心”等等辱骂之辞。
可见陈松龄此人何等迂腐固执,他的眼里只认祖制,祖制认定的继承人,才是合理合法的皇位继承人,换了别人都是谋朝篡位,人人得而诛之。
许将和陈松龄的原则立场从根本上来说,是互相对立的,正如汴京的朝堂阵营一样,一方主张立嫡长,另一方主张立贤。
两大阵营的争执对立,如今也反应到二人的身上。
既然谁都说服不了谁,那么不如相对无言,相忘于江湖。
被囚禁的这些日子,许将和陈松龄友谊的小船早已翻了,不仅翻了,而且还跟泰坦尼克号一样,从中间断了,断得很干净。
今日,依然是平静寡淡的一天。
许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,但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,他知道朝廷早晚会起复他,因为他对赵孝骞有着十足的信心。
汴京夺位,十万边军南下,以赵孝骞的本事,对付那几个不成器的亲王,胜负毫无悬念。
许将已认定赵孝骞一定能成事,他必然能登大宝,手握天下至权。
许将对自己更有信心,一旦赵孝骞即位,必然会重新起复他。
信心并不盲目,因为许将和赵孝骞一样,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理智。
许将曾是科考状元,更有第一线与辽军交战的资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