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了几步,转过头来,见韩砺已是随着自己动作站了起来,却是立在原地,欲要来追,又不好动作的样子。
宋妙脸上笑意未减,扬眉道:“我看公子极爱做客气事,眼下还又来说客气话——说得多了,小心我要当真。”
语毕,也不给他找补机会,头也不回,脚步轻快地走了。
而韩砺闻言,再三品咂那说话语气、内容良久,只觉一颗心轻而又轻,好似患得,好似患失,又好似两者俱有,再好似两者俱无,到得最后,只有微微发酸,酸得胀胀的。
那胀意并非难受,倒是叫他整颗心像泡在淡淡的白醋里头似的,软绵绵的。
人都已走远了,方才模样,分明也是有意不叫自己去追,便是追上去,也还不到说什么时候。
虽如此,不知为什么,他周身好像已是因此起了使不完的力气。
收拾好东西,韩砺回了房间。
一进门,就见那孔复扬搁了笔,正伸懒腰模样。
见得韩砺回来,孔复扬忙问道:“你撵那姓项的走了没有?教训他没?日后再不敢来了吧??”
又惋惜道:“早晓得我这里东西放一放,先去给宋小娘子撑个腰再回来干也是来得及的!”
韩砺摇了摇头,将宋妙如何把那项元吓走做法简单说了。
孔复扬听得忍不住喝了声彩,但仔细琢磨一下,忍不住道:“我看这人阴魂不散,眼下吓走了,因没有吃大亏,只怕贼心不死,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出来了!”
又道:“你这样口才,怎么不把他骂一骂,有你名声在,必定能管点用!”
韩砺把手中东西放在桌案另一边,摇头道:“还不是时候。”
说完,自己挪开椅子,坐了下来。
孔复扬一时不解,茫然看他。
韩砺也不多做解释,只道:“你不懂。”
说完,就把手中那宋妙做的细则、章程等物小心摊开,仔细读了起来。
而那孔复扬本在活动肩颈,此时脖子都不要了,还歪着头,正等回答呢,谁知就这么被对方随手撂在一边,至于不懂什么,又为什么不懂,却是再无答案,反做一副专心致志干活的模样。
他欲要插话,又怕打扰韩砺做事,只得作罢,老实先去洗漱。
然则一边擦脸,那孔复扬却是越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——
韩正言何时骂人还学会讲究时候了??
当日骂我,听凭大半夜也好,大半天也罢,一样精神抖擞,从未讲究过啊!
等到孔复扬收拾妥当,匆匆出来,正要拿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