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小娘子道歉,有你这样力道,到了工地伙房,必能搬抬得动,不会逊色寻常役夫半分!”
复又对着宋妙道:“宋摊主,我方才说的都是屁话,脑子里头轻狂无知,才敢在此想当然口出狂言,你专管伙房,自当尽皆由你说了算!”
他认错认得这样痛快,倒叫对面张四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讷讷道:“倒也不是我气力多大,实在公子没有做过这样粗活,其实一学就会的!”
但到底见得对面一个秀才公,还是在州衙里头做活,据方才宋小娘子介绍,乃是太学中有名的秀才公,将来必定高举进士,入朝得官——此时老老实实对着自己认错,叫她如何能忍得住不笑眯了眼?
送走了如愿的张四娘,宋妙往厨房走的时候,却见孔复扬正在水井边上打水。
她甚觉奇怪,不免走得近了,去问一声。
然则等她刚一靠近,只听“砰啷”一声,却是孔复扬匆匆把手一松,忙往后退两步,叫一声“宋小娘子”,不用她问,就自己支支吾吾道:“我口渴了,来打点水喝!”
屋子里就有茶水,哪怕没有,只要叫一声,自有驿卒送饮子过来,孔复扬这样行径,全然欲盖弥彰。
宋妙见得他身旁摆着的两个水桶,又有一根扁担,心中偷笑,面上却是装作一副吃惊模样,道:“何苦这么麻烦,我给孔公子找点饮子来!”
话音一落,孔复扬已是尴尬道:“宋摊主,你分明晓得我做什么要打水!”
宋妙忍不住笑,哪怕天色已黑,借那一点星光、月光,也叫她眉眼弯弯,眼睛亮灿灿的,看得孔复扬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。
他自嘲道:“罢了,笑就笑吧!”
又十分不明白似的道:“我看那小娘子不比我高大,年纪也比我小,怎的她挑担挑得这样轻松!”
宋妙笑道:“四娘方才已经说啦,凡事讲究技巧,同旁的关系不大,况且人人自有长处,你且看,我挑水也挑不大动,却也不去勉强自己,孔公子学问、才干,样样出挑,也绝非文弱。”
“先前来滑州路上,有一日查探水文,你们一组回得最慢,我担心路上出事,还想叫人去接,结果韩公子只说不打紧,又说‘里头有孔复扬带队,他骑射功夫最佳,人也机变,便是遇得什么意外,不独有自保之力,必定也能护得组内其余人周全’……”
她顿了顿,又道:“孔公子这样文武双全,眼下竟是两桶水给弄得心上心下的,大半夜还在这里折腾?有这功夫胡乱琢磨,不如早些休息,明日那四娘子来了,叫她得空教你一教,保准用不了多久能学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