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,哪里招到的人。
韩砺也不瞒他,把宋妙如何认识了个买菜老妪,又如何得知对方从水路而来,双方怎样一拍即合,自己一众人等到了卫州一应行事,一五一十说了一遍。
虽只是平铺直述,显然其中也有运气使然,可所有人群策群力,各施所长,至于韩砺,甚至把远在京城的陈夫子都抬了出来,叫那岑德彰边听边赞,最后叹道:“惭愧,是我不够用心,又实在耳根子软,下不了重手,方才叫事情一拖再拖……”
听得他如此自贬,韩砺却不说什么客套话,而是道:“今次拿了丁柳、蒋良二人,正要好好审问,绝不只于这些个定河木,必定还有其余窟窿。”
又道:“毕竟州库,小偷小摸还罢了,这样大的胆子,不是一个两个人敢伸手的,通判当断则断,不趁势立威,将再无宁日。”
岑德彰诺诺连声。
韩砺拱一拱手,却是对着那门客道:“今次招人、筹粮俱是我经手,为了避嫌,就不参与清点和后续安排了——劳烦兄台多费些心。”
那门客一口应道:“放心,我们门下几人都已经分好差事,各盯一摊子,务必不叫你一番心血白费!”
两人互相说话,把岑德彰晾在一边,后者居然也不觉有什么不对。
等把几桩事情交接妥当,韩砺复才告辞,临行前同岑德彰道:“我晓得通判心善,行事也和缓,常常不忍下重手,可凡事有得必有舍——顾了衙门里这些刁滑胥吏,听凭他们放纵行事,就顾不了滑州百姓。”
“通判是两榜进士出身,熟读经义,通晓经世致用之道,又在外为官几任,韩某不过一介书生,本轮不到我来说这个话——可孰重孰轻,还请通判自作思量。”
说完,他行了一礼,出得门去。
眼见时辰不早,韩砺径直去后衙牵了马。
因事情样样交代完毕,晓得大头已经办妥,即便小节上出些毛病,也无关大局,他终于心中一轻,复又心中一喜,只觉那心热乎乎的。
其实也没什么急事,可他就是一刻也不愿多做耽搁,恨不得那马背上立时长出两扇翅膀来,或是再多几扇翅膀、多几条腿更好,方才能连翼带腿,快快飞跑回官驿里。
要是回去得早,还能早吃一口饭,早说几句话。
韩砺在此着急回官驿,官驿里,宋妙却是不紧不慢,一边攥干手里的平菇,一边等着面前的锅烧热。
灶台前,大饼正烧着火,一边烧,一边问道:“这是什么菇,小小一丛,怎的这么贵,比肉还贵?”
宋妙道:“是伊川的平菇,也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