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然晓得最下头巡检、官差辛苦。
可人位置不同的时候,目之所见,自也不同。
巡检上官自然就是军巡使,可这一个唤作辛奉的,在京都府衙数十年下来也只是个巡检,已然说明许多问题。
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:此人背后必定没有跟脚。
军巡使虽然能帮得上一些忙,职权之内,不过也就是把尽量那惩处做得轻些,要是想完全揭过,高高提起,轻轻落下,除非出大力,使大脸。
可凭什么给一个不是自己门庭,又无足轻重的巡检去出、去使呢?
亲信都看顾不过来呢!
把好处随便给了外人,那自己人要用的时候怎么办?
胳膊肘总不能往外拐吧?
平心而论,哪怕把自己放在那军巡使的位置,最多也就安抚一番,遣人上门慰问时候多出一点银钱,其余再不能够了。
但见得面前学生好似觉得今次吕茂落了网,那辛奉就有救了的样子,这样的话,他自然不会说出口。
虽然是个有本事的,究竟还是太年轻了!
等日后多撞几回南墙,就晓得做官、做人到底有多难了,何苦现在打击他?
此处事情告一段落,安排了人帮着收拾收尾,其余人收工散去,方才要走,外头就匆匆来了两名衙役。
二人先找上官,上官再找上官,很快找到那巡检使面前。
“什么??张老大夫也说没救了??”
回话的人不敢大声,却也不敢小声,那声音几乎要溜着缝钻进地底下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大半夜的把张老大夫同顺安堂的镇堂大夫都请过来了,冯官人嘴唇都说破了,也说不惜一切,只要能救回来——但两位大夫都说割破了喉管,神仙也难救,眼下人已是喘不上气,说不出话,只能先拿棉花堵着喉咙。”
“张老大夫扎了针,顺安堂把医馆里收着的老山参都拿了出来,也只能争取到半把个时辰给他交代后事——也未必能撑到那样久,人说走就走了的。”
那巡检使立刻变了脸,道:“那行商一人来此吗?身旁可有家人?”
“有个儿子,有个义子,手下也有些,另有个老管事,其余人都叫到了,只亲生儿子刚给那贼人掳走了,冯官人叫我们来问一声,不知人有没有救下来,眼下能不能带回去?”
这种时候,谁人会做阻拦?
不一会,众人就一起到了项林面前。
见得小孩脸上横七竖八绑着白布,那巡检使也吓了一跳,忙叫了大夫来问。
大夫道:“那贼人忒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