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园里人不算多。
张述桐看着校门口那棵凋零的树,倒数第二片叶子从上面落下来。
“述桐,你有话跟我说?”老宋回过头奇怪道,“我看一吃完饭你就把他们支走了,平时怎么也该聚在一起说半天话,今天怎么弄得?”
张述桐没急着说话,他发现老宋话说有气无力的,中午的时候宋南山基本没怎么动筷子,夹了几根青菜豆腐就放下了,连料碟也不沾,说医生让他最近吃点清淡的,白水煮菜更好。
男人就像寒风里的那棵树,高大,但已经枯萎了。
张述桐连忙从脑海里甩开这个不吉利的比喻,告诉老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咱们去图书馆说。
老宋依然有些不解,问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秘,你喊着秋绵他们,咱们一起去那里聊聊天不行吗?
他现在的思维也不如从前那样敏捷了,老宋在人情世故方面一直是个高手,从前他一眨眼就能发觉这里面另有隐情,现在却一挑眉毛,不知道脑补了什么:
“哦,我知道了,都说了你们不用太想我,这么伤感干什么,老师只是出去转转,以后又不是不回来看你们了。”
老宋嘿嘿一笑:
“述桐啊,说句心里话,今天我发现自己人缘还蛮不错的,这么多孩子舍不得我,你说这人吧,就是这么矫情又矛盾的生物,虽然我也希望你们别被换老师的事影响,都初四了,对吧,最好当我这个人不存在,以后就听你们徐老师的,但今天跑过来才发现,有的孩子都忍不住哭了,老师要是说心里挺高兴显得很变态,那不如用网上的话讲,就是看得心里暖暖的。”
他满足又得瑟地说:
“嗯,就是暖暖的。”
张述桐脚下一个趔趄,看着他一个奔三的汉子连说了几遍“暖暖的”,一边说一边摩挲着下巴的胡茬,露出一脸幸福的傻笑,感觉更变态了。
宋南山掏出一根烟,他身体本就没有恢复,抽烟的时候会猛烈咳嗽几下,往往是过一下瘾,然后只是夹在手指间,也不抽,看着烟雾乱飘,校园空旷,老宋的公德心也不怎么圆满。
如果说那处大排水洞是张述桐的基地,那福克斯就是老宋的基地了,他平时抽烟都窝在那里面,现在基地没了,对一个男人而言,没什么所谓,但会显得背影很寂寞。
“不过还是很可惜啊,”老宋看了不远处的教学楼一眼,“最后还是没能陪你们走完这段路。”
寒风中飘逸的烟气撞在张述桐脸上,让他下意识眨眨眼。
整座市的中小学都是五四制,得益于这个奇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