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事不能再拖了。

苏沫叫住了又要走的人：“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
玄清深邃眼眸凝视着她，没什么起伏的语气道：“我去摘些野菜，回来再说。”

“家里还有，不用麻烦。”

“好。”

玄清其实已经猜到她会跟他说什么，所以这几日一只刻意避开和她碰面。

自从烬瞳出现在北翼的那一日，他便已经猜到。

既然躲不掉，那便谈吧。

他缓缓抬眸迎上她的目光，眼底一贯的冰冷不再，只余一抹化不开的温柔：“你说。”

苏沫朝着他走近一步，给他递来一张纸：“我们的婚事当时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，这是我和你解除婚约的说明。”

“我已经和族长说明了情况，你拿着这个离开北翼，没有人会阻挠。”

耳边似有风吹过，他听不见风声，也听不见其他喧嚣。只听他的心跳声，一下下那么清晰，震的他耳膜发颤。

早有准备的，只是现在听见，心头还是不免为之一颤，他素日来的冷静克制，在这一刻显得那般不堪一击。

玄清皱眉道：“为何此时急着和我解除婚约？对抗姜芜在即，你需要我的帮忙。”

苏沫握紧手，沉声道；“我身边能人众多，不缺三公子一个。你我之间的闹剧，应该尽早结束才是。”

他的语气罕见地失了控，尾音发颤；“既然已经闹了这么久……就差这几天吗？！”

苏沫眉心微拧；“东西已经给你了，三公子自便吧。”

她抓过他的手，将那张纸拍在他掌心，转身欲走。

“苏沫！”

身后的人忽地出声叫住他。

这是玄清第一次叫她的名字，从前他都是‘苏姑娘’，哪怕再生气，称呼也还是那句‘苏姑娘。’

他站在那里捏着那张纸，看着她的背影，微不可闻的声音问。

“你是怕我喜欢你？”

微风拂过，带起她耳边的青丝，裙摆微动，她明明近在咫尺，却那么遥不可及。

此前他从未想过某一日，会对一个人心动。可有些事，就是半点不由人。

靠近她的每一步里，他清醒地看着自己不可自拔地沉沦。

多么可笑，此时此刻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，好似顷刻间灰飞烟灭。

有那么一瞬间，他差点脱口而出：“你对我可曾有过一丝心动？”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，因为就算她说‘不曾’也改变不了他喜欢她的事实。

静默良久，玄清低头看着手上那张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