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布面早已被烟火熏成焦黑,隐约能辨认出“醉仙”二字的轮廓。
“先生,咱们往哪走啊?”阿福的草鞋磨破了洞,小脚趾蹭着碎石路,每走一步都皱紧眉头。他怀里揣着最后半块麦饼,那是郭嘉临走时塞给他们的。
苏羽回头看了眼城北方向,烟尘正滚滚升起。刚才路过州府时,他听见溃兵们哭喊着“袁军杀进来了”,铁蹄声震得地面都在发颤。他从怀里摸出块布巾,蹲下身给阿福裹住脚:“往南走,去许县。”
“许县?”阿福眨巴着大眼睛,“那里有能改变天下的人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苏羽系紧布巾的结,指尖触到孩子冰凉的脚踝,“但那里离战场远些,总能找到活下去的法子。”他其实没说,许县是曹操早年经营过的地方,或许能找到些旧部的踪迹。郭嘉那句“正确的选择”像根刺扎在心头,他既不想依附袁绍的虚名,也不愿卷入曹操与群雄的漩涡,可乱世之中,哪有真正的中立之地?
刚转过街口,迎面撞上个披甲士兵。那人甲胄上满是血污,手里攥着把染血的环首刀,看见苏羽的儒衫便眼露凶光:“站住!看你衣着不像流民,定是袁绍派来的细作!”
苏羽猛地将阿福护在身后,右手悄悄按在腰间——那里藏着把郭嘉送的匕首。“军爷误会,我只是个教书先生,带着小童逃难罢了。”他尽量让声音平稳,目光却紧盯着对方握刀的手。
士兵冷笑一声,刀尖突然指向阿福怀里的麦饼:“逃难?怀里藏着干粮,倒像是早有准备。”话音未落,刀已劈面而来。苏羽侧身躲过,拉着阿福踉跄后退,后腰撞上断墙,疼得他闷哼一声。
“先生!”阿福吓得哭喊起来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支羽箭破空而来,正中士兵握刀的手腕。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,环首刀“哐当”落地。苏羽抬头,看见墙头上立着个穿皂衣的汉子,背上背着张长弓,正冷冷地看着他们。
“多谢壮士相救。”苏羽拱手道。
汉子纵身跃下,落地时带起一阵尘土。他约莫三十许,颔下留着短须,腰间悬着块虎形玉佩。“看你不像本地人,往许县去做什么?”他说话时眼睛总在转动,像是在警惕四周。
苏羽心念电转,据实相告:“想去寻些故人。”
汉子突然笑了,露出两排白牙:“巧了,我也要去许县。不如同行?”他踢了脚地上哀嚎的士兵,“最近不太平,袁军散兵到处劫掠,有我在,能护你们一程。”
阿福躲在苏羽身后,偷偷打量这汉子。他虽然看着凶,眼神却不似那士兵般凶狠。苏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