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刺目的光线将陈凡从深沉的昏睡中硬生生拽了出来。
头痛欲裂,像是被斧头劈开,喉咙干得冒火,腰肋处的伤也在一跳一跳地抽痛。
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,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窝棚顶棚粗糙的油毡布和交错的树枝。
然后,他感觉到一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。
他下意识地侧过头。
只见宁吉雅正端坐在他铺位旁的一块平整石头上,背脊挺得笔直。
晨光从窝棚简陋的门口和缝隙里透进来,勾勒出她沉静的轮廓。
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纳塔族深蓝色布衣,发辫梳理得一丝不苟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,正一眨不眨地、平静无波地看着他,仿佛已经这样看了许久。
窝棚里很安静,只有陈凡自己粗重而带着宿醉痛苦的呼吸声。
陈凡的脑子瞬间懵了,宿醉的混沌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飞散。
他猛地坐起身,动作牵动了腰肋的伤处,疼得他呲牙咧嘴,但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眼前这无声注视的场景。
“吉……吉雅?”陈凡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明显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在这儿?这么早?”
说着,陈凡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算整齐的衣物,又飞快地扫视了一下窝棚内,没发现什么异常,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
宁吉雅没有立刻回答。
她依旧静静地看着他,那目光平静得有些渗人。
晨光中,她沉静的面容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。
就在陈凡被她看得头皮发麻,宿醉的头痛和心底莫名的心虚交织在一起,几乎要忍不住再次开口时。
宁吉雅终于动了动嘴唇,声音如同山涧清泉,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,清晰地问道。
“你昨晚……做了什么,还记得吗?”
听到这话,陈凡直接懵了,脑子瞬间宕机。
不是吧?
我他么昨晚难道对宁吉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?
卧槽了!天依族这什么酒?害死老子了。
“怎么?敢做不敢认?”宁吉雅见他不说话,忽然冷了语调问。
陈凡急忙爬起来穿上衣服,看着她说道。
“我……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也不知道天依族的酒居然那么烈啊。”
“昨晚那真的是喝大了,请你不要……我……算了,哎!”
“不管我做了什么,我一定会负责的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