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红的?说明老人病病殃殃很久了,早料到有这么一天。”
唐枭揉起了下巴,这厮都是怎么看出来的呢?
眼睛真毒!
发车了。
夜风刮进车厢,瞬间凉爽了许多,一些旅客起身把车窗放下一些。
陈大茶壶抱着肩膀始终在睡觉,唐枭不敢闭眼,偶尔还会偷偷往头上瞟一眼,再加上第一次坐二等座,车厢里都是国人,还挺新鲜。
前夜热闹,乘客们高谈阔论,要饭的一波又一波。
有打竹板的,莲花落唱得很好听;还有没腿的,挺可怜;有人穷横穷横的,伸手硬要。
很快,唐枭就把兜里的七张1角老头票都送了出去。
座对面是对母女,这是唐枭自己观察出来的结果,直到那个圆脸的中年妇女朝老太太喊了声娘,他才确认自己猜对了。
后来,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卫熊,还有些洋洋得意。
陈大茶壶讥笑说:“不是母女,而是婆媳!”
唐枭不服,问为啥?
“母女或是婆媳在一起时,说话的语气,细微的动作等等都不一样,小子,慢慢观察吧!”
“……”
后半夜,车厢里的嘈杂声渐渐小了,唐枭眼皮也沉了,头一下一下点着。
陈卫熊突然坐直了身子,唐枭骂了起来:“诈尸呀,吓人一跳!”
“我好了,你睡吧!”他说。
唐枭这才趴在了小桌板上,放心地合上了眼睛。
铁轨单调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,对面的母女俩早就靠在一起睡着了,车厢里的其他旅客也都睡了。
车厢门开了,铁轨声豁然大了起来。
一位身躯佝偻的老者缓缓步入,身后紧随一个面容淳朴的中年男人。
老者颧骨突兀,相貌殊异,白须、白眉、白发,已经民国八年了,依然保留着一条辫子。
他身着一袭略显陈旧的灰色长袍,显然是用淘米水浆洗过,瘦削的身子在笔直又略显僵硬的袍子中缓步慢行,他的双眼锐利如鹰隼,仿佛在审视、巡视着自己心中的领地,每一寸都尽收眼底。
老人手里握着一杆铜质烟袋锅,随着他前行的步伐,烟袋锅也在动。
身后那个中年人顺着烟袋锅的轨迹,投去目光。
陈卫熊目光一凛。
岳白眉?!
哈尔滨‘荣门’蹬大轮的老爷子!
也是近些年来,山海关以北资格和辈分最老的‘荣门’老爷子!
荣门和青帮不一样,没有字辈排序,混到‘叔’、‘爷’,就是顶破天的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