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在脑后,胡须亦修剪得一丝不苟。
如此炎热的季节,竟然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灰色长袍,袖口绣着简约却不失精致的陈氏徽记,胸前吊着银表链儿,衣襟微微敞开,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,领口系得整整齐齐。
长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,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。
老人手腕上,佩戴着一串温润的和田籽玉手串,脚踏一双黑色布鞋,虽看似朴素,却干净整洁。
紧随其后的是位六十岁左右的老管家,陈卫熊还记得他,那时喊他辉伯。
辉伯身形已经略显佝偻,面容沧桑。
他穿着相对朴素,一身灰色短长衫,干净整洁,没有多余的装饰,袖口边角甚至隐约可见磨损的痕迹。
三声枪响,两个人并没有丝毫惊惶失措。
啪!
陈卫熊把手枪扔在了地上,随后就跪了下来,大声道:“盛行见过大伯、辉伯!”
“你是……”陈繁源闻言一怔,快走了几步。
“抬起头来!”他喝道。
陈卫熊这才抬起头,两只眼睛已经通红,哽咽道:“大伯,原谅小侄鲁莽,可不往里闯的话,根本进不来!盛行接受一切家族惩罚,只求能让我和孩子认祖归宗!”
陈繁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猫下腰仔细看他。
身后的辉伯也在仔细看他,颤着声想说什么,又忍住了。
“你母亲叫什么?”陈繁源厉声问。
二弟被父亲赶出家门还是1893年,那时这孩子才九岁,一晃儿二十八年过去了,仅凭外貌真不敢认了。
“家母姓李,闺名一个琴字,聚龙村李家二闺女……”
陈繁源嘴唇开始颤抖,又问:“你小名叫什么?”
“塞豆竉!”
“你有几个钻?”
陈卫熊毫不犹豫:“两个!”
钻,头旋儿的意思。
陈繁源连忙扒开他的头发去看,看到了两个旋儿,还有后脑勺上的一道疤。
这道疤,很少有人知道,甚至陈卫熊自己都快忘记了。
那是他六岁那年,与大伯的大儿子陈盛南上树掏鸟窝,结果被鸟窝里面的蛇吓了一跳,从树上掉下来摔破后脑留下的。
陈繁源大笑起来,笑着笑着,眼泪就下来了。
老爷子喃喃道:“一钻人,两钻鬼,三钻马镏仔……塞豆竉,你从小就是个捣蛋鬼,果然是你,果然是你呀!”
说着,一把抱住了他,不禁老泪横流。
一旁的辉伯也落了泪。
他第一眼看到陈卫熊,就认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