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喉结无声地滚了滚。
这老爷子,当真了不得!
几句话,刀刀见血,句句封喉!
先是一句‘瘪犊子’,明着骂娘,暗里却是在张作霖面前摆足了被逼无奈的姿态;接着‘入马家门’就抖起了威风;末了再反手一记‘大帅的胆魄’,既全了张作霖的面子,又让自己表了忠心。
这哪是认亲?
分明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,可偏偏又烤得自己心头发烫。
转念又想起了扮猪吃老虎的吴大舌头,大帅的这些把兄弟各个成名已久,却又能久盛不衰,真没一个胸无点墨!
“好!!”张作霖拍案大笑,震得满桌杯盏叮当乱跳,“喝酒!”
席间气氛骤然一松。
张学良执壶离席,亲手为马龙潭斟满酒,眉眼含笑:“大爷,汉卿祝您老骥伏枥,再添虎子!咱们奉军往后……”
他高高举起酒,声如清泉击玉:“父子同心,其利断金!”
唐枭眼皮跳了一下,好家伙,这是借自己这码事,给他父帅表起了忠心呐!
郭松龄立刻接茬:“对!大帅得良将,马公得佳儿,双喜临门!”
五只酒杯当空一撞,酒液飞溅,映着满堂灯火,恍若血誓。
坐下后,马龙潭问:“你可有表字?”
唐枭明白,老爷子这是觉得不知如何称呼自己合适,于是说:“小子本是大兴安岭山中猎户,我爷曾是举人,做过两任县丞?、一任知县。我爹也有文化,但常言乱世不出山,也就没给我起表字。”
马龙潭见他竟然识字,还有如此家世,更觉欣慰,点了点头后看向了张作霖:“雨亭啊,这个干儿子是你塞给我的,是不是送个表字?”
张作霖笑眯眯道:“我的好大哥,你真是半点儿不吃亏!”
马龙潭也笑了。
“我老张是个粗人,唐小子,我起了以后,甭管好听赖听,你得给我用上!”张作霖虎起了脸。
唐枭嬉皮笑脸起来:“大帅粗,小唐略细,只要是大帅赠予的,叫阿猫阿狗都行!”
几个人都大笑起来。
张作霖很快收了笑,餐厅霎时静了下来。
只见他眯着眼,手指在桌沿上‘哒、哒’敲着,像是数着唐枭方才磕头的响数。
突然!
啪!
张作霖蒲扇大的巴掌拍在腿上,正低头点烟的郭松龄手一抖,火星子都溅在了长衫上。
“有了!”他一双虎目精光暴涨,伸手直戳唐枭鼻尖,“你小子名儿里带个‘枭’字,妈了个巴子的,这就是夜猫子成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