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伤,是当年在‘塔道斯’西餐歌舞厅留下的,茉莉疯狂的一餐刀,狠狠捅进了他的右眼,最终眼球被摘除。
自那以后,他再也找不清准星了。
若论赤手空拳的搏杀,一米九的铁塔身躯,韩学民还真未必怵了唐枭。
可此时此刻,他只能忍着了。
终于,唐枭停了下来。
韩学民到底没摸到那只眼罩,用一只手捂住了右眼,声音都小了:“行、行了吧?唐司令,如果、如果还不出气,你继续!打够了,从今以后,咱还是、是朋友……”
“朋友?”唐枭的口水吐在了他脸上,“呸!”
张作舟眉头紧皱,韩旅长已经够忍让的了,这唐振羽是不是太过分了?
韩学民抹了一把,口水混着血,黏糊糊的有些难受。
“来来来,唐司令继续!你继续!”他发起狠来,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,呈‘大’字形躺好。
此时也不在乎右眼难看了。
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,‘观众们’开始同情起韩学民,觉得打人这个军官真是欺人太甚。
这正是韩学民想要的效果。
他失算了,唐枭抬起右脚,从靴筒里摸出了那把跟随他多年的杀猪刀!
这把曾经样式简陋的杀猪刀,在他与鹤顶红婚礼之前,已经被重新打磨光亮,还镶嵌了象牙的握柄。
它曾宰过老爷岭黑风寨41名悍匪,曾把韩大马棒手下的粮台、水香和翻垛的大卸八块!
曾割下东震堂师尊傅杰和贾保贾二哥的脑袋,又剔下了影社老大赵炎的头。
还有抚远县的土匪大柜黑毛子……
这把刀,染过太多太多人的鲜血,今天,终于可以大庭广众之下,割下韩大马棒的脑袋了!
唐枭想起了义父马龙潭曾经的那句话:
听义父的,稳住!等到了哪怕明目张胆杀了他,大帅也不过骂两句妈了个巴子的时候,再动手不迟!
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。
今天,它到了!
见亮了刀,客人们一阵惊呼。
张作舟两步拦在了他身前,横着眉道:“唐司令,过分了!”
“滚!”唐枭早就红了眼睛,抬脚就踹。
张作舟连忙躲闪,没踹到他。
他也急了,在吉林地界,还没人敢对他如此无礼……
刚要上前,肩膀就被人按住了,是栾贵田,他轻轻摇头,小声说:“你拦不住,别多事了……”
张作舟刚要说话,就听客人们又是一阵惊呼,唐枭已经骑在了韩学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