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海英语气肯定地说道:“那一行现在都不好干啊,书记啊,商场如战场嘛,是这样啊。我们这个都看准了建筑市场的发展前景是非常广阔的。”周海英试图将话题引向更宏大的背景,以显示自己的眼光,“您想啊,包括东洪县那是百万人口的大县。现在住房啊,已经改革了,住房分配制度取消了,这个以后建设集资房、商品房都将成为现实。在一些改革比较彻底的地方,我们也注意到了,房子现在是可以买卖的。房子也成了一种商品。”
唐瑞林摆了摆手,打断周海英的话,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认同和一丝根深蒂固的观念:“海英啊,扯远了啊。房子买卖只是个别地区搞的试点,这种试点是不可能全面推开的。保障住房,那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根本体现之一嘛。如果咱们社会主义国家连房子都不能分配了,都不能集资了,都需要买卖了,那土地性质怎么算?房屋性质怎么算?这些制度上的问题是解决不了的。”
周海英心里明白,唐瑞林长期在市委位置上,分管意识形态和党务、服务性质的工作,研究的都是宏观政策和务虚性的内容,对这些新的经济现象和政策走向可能不甚了解,或者基于立场不愿接受。他知道继续争辩下去没有意义,也达不到自己的目的,便不再坚持这个话题。
唐瑞林继续说道,将话题拉回他更关心的层面:“海英啊,我觉得呃,你的关注点,关注这个李朝阳的什么二嫂的父亲,搞个什么建筑公司,没有太大意义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一种提醒的意味,“最近新闻上一直在讲,领导干部子女禁止经商办企业的规定,马上就要到最后的退出期限了。1992年3月底前必须全部退出流通领域,这是省委刚下的死命令,这个想好没有啊。”
周海英这次笑了笑,笑容里带着一丝商人的圆滑和对某些规则的“看透”,回应道:“呃,书记,文件啊,多了去了。做生意这事,谁也管不了。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嘛。”他随即话锋一转,再次强调自己的核心观点,“我还是坚持一个观点,生意上大家都合作合作才能共赢。东原市场这么大,没有谁能够把东原市场全部做下去,全部兼并了,这是不可能的。”他话锋再次一转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透着一股商人的算计和防备,“但是呢,如果不能合作呢,我们就要做好斗争的准备嘛。放长线钓大鱼。”他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也压低了些,“其实东原的大买卖背后,多数都有领导干部的身影。我们和他们斗,是因为他们现在体量小,但是靠着家里的照顾,保不齐以后就做大了。现在他们没有能露出马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