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利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:“老吕,你也是老同志了,怎么还这么理想主义?”他吐了个烟圈,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,“胡玉生他爸是胡延坤,政协主席,我太了解我这个老领导了,就算有事也能兜着。你我呢?我就是个临时负责人,你是个工会主席,真要是查起来,我们就是第一批被扔出去顶罪的。”
吕振山猛地吸了口烟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田利民无奈的道:“工人天天来闹,工作组天天来查,胡延坤那边又说要退钱,再这么下去,我非得被逼疯不可!”
田利民听到外面的声音,走到窗边,撩开窗帘一角,楼下聚集着十几个工人,正对着办公楼指指点点,“你看,又来了!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
吕振山走到田利民身边,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楼下,良久之后:“办法倒是有一个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这事,咱们去找杨伯君,那天,他脱裤子的事,总是真的吧。”
田利民眼睛一亮,随即又黯淡下去:“不是没斗,咱们斗不过!”
“斗不过也得斗。”吕振山拍了拍田利民的肩膀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“要么鱼死网破,要么咱们先下手为强。你选哪个?”他拿起桌上的电话,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“我现在就给省上的报纸打电话,就说东洪县县长的秘书嫖娼。
田利民盯着吕振山悬在拨号键上的手指,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。窗外的北风卷着沙砾打在玻璃上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。
“你疯了?”田利民一把按住电话,掌心的冷汗浸湿了听筒,“省上的报社?你想把事闹到天上去?杨伯君就算倒了,县长能放过咱们?别忘了,县长的背后是谁,真把他们逼急了,咱们连退休金都拿不到!”
吕振山甩开他的手,指尖在拨号键上敲出半串号码又猛地停住。烟灰落在锃亮的皮鞋上,他却浑然不觉:“那你说怎么办?等着杨伯君把咱们的账册抱到反贪局?还是等着那些工人堵门的时候,被他们打断腿?”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算盘,噼里啪啦打了一阵,“你自己算!”
算盘珠子碰撞的脆响像重锤敲在田利民心上。自己担任县石油公司的负责人,也就宣布的那一刻,高兴了几分钟。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,自己拿着胡玉生分的五千块钱,买了台彩电。当时媳妇搂着他的脖子说“你真能干”,现在想来,那笑声里藏着多少祸根?
“我去找胡延坤。”田利民站起身,膝盖撞在桌腿上,疼得他龇牙咧嘴,“我去求他,让他给自己的儿子说,抓紧时间退钱。”
而此时,市委政法委的孙海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