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放下报告,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,送到嘴边,喝了之后之后。目光落在袅袅升起的热气上,沉默了片刻。
“也就是说,吕振山交代的这个窝点,油已经被转移,目前下落不明。薛红,是关键人物,但已经潜逃,暂时无法追回?”我的声音平静,听不出喜怒。
“是……县长。”田嘉明的声音带着沉重的愧疚,“我们……工作没做好。请县长处分!”
我没有回应他的请罪,目光转向门口。秘书韩俊适时地推开门,刘超英快步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,有完成任务的如释重负,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。
“县长,您找我?”刘超英的目光扫过肃立的田嘉明和廖文波,心中了然。
“超英同志,李勃那边……怎么样了?”我放下茶杯,目光平静地看向他。
刘超英深吸一口气,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,双手放在我的办公桌上。
“县长,李勃……他来了。”刘超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,“退缴的七十万现金已经放到了我的办公室,我让秘书现场看着。”他指了指那个信封,“还有……这是他整理出来的……名单。”
办公室内一片寂静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信封上。七十万现金,沉甸甸的,是李勃的买命钱。而那份名单……则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,里面藏着东洪官场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和盘根错节的关系?
我看着那信封,目光深沉。李勃最终还是选择了退钱。这七十万,或许能暂时堵上安置费的窟窿,安抚大家的情绪,为石油公司划转争取时间。但那份名单……牵扯太广,水太深。现在打开它,固然能揪出一批蛀虫,但也必然引发东洪官场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!在“两会”筹备、石油公司划转攻坚的关键时刻,在市委调查组即将进驻的敏感节点,这无异于火上浇油。
我伸出手拿起信封,信封用浆糊封了口,在手里掂量了一下。然后,我的目光转向刘超英,语气沉稳,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决断:
“超英县长,七十万,你立刻安排人,入财政专户。专款专用,优先用于解决职工反映最强烈的安置费补偿问题。务必把工作做细,把人心稳住。”
我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那个装着名单的信封,目光变得异常深邃:“至于这份名单……既然钱已经到位,李勃也表达了……态度。我看,我就不必再看了,你先拿着,慎重思考一下,如何处理。”
我抬起头,目光扫过神情各异的三人——惊愕的田嘉明,若有所思的廖文波,以及明显松了一口气、眼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