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之下,看见沈药抬起脸庞。
香娇玉嫩的一张脸,眼波流转间含羞带怯。
彼时谢景初只觉得,阴沉雨天都变得明媚起来,他似乎并没有那么讨厌雨天。
然而,顾棠梨算什么?
她怎么能,又怎么配与沈药相比?
“太子殿下……”
东宫侍从乌泱泱跪了一地,俞让手捧大红婚服,战战兢兢地跪在最前头,声音发颤:“吉时将近,还请殿下更衣!若是耽搁,小的们性命难保……”
谢景初冷笑一声:“大婚当日暴雨倾盆,证明此女实在不祥!不如禀明父皇,就此废了这门婚事!”
“你又胡说些什么!”
一声威严的呵斥自殿外传来。
皇后扶着嬷嬷的手快步走入,凤眸含怒。
谢景初赶忙起身,敛目行礼:“母后。”
皇后目光扫过婚袍,“为何还不更衣?”
谢景初垂着眼睛,“儿臣只是觉得,这场雨来得实在突然,许是上天有意警告,这门婚事还是及时废止……”
“住嘴!”
皇后语气凌厉,“这门亲事是本宫选定,日子都是本宫亲自挑选的,你怎么不说,是上天警示,本宫不配做你的母后?
谢景初一愣,忙不迭否认:“儿臣不是这个意思!”
“这门婚事,你父皇点过了头,他都还没说什么,你便贸贸然找过去说要废止,叫他如何看你?更何况。”
皇后语气稍缓,却更显深沉:“不过是下了一场雨,顾家姑娘到底是青山湖主人,在望京颇有些名望,你若是因为一场大雨便弃她于不顾,天下人会如何议论东宫气量?”
谢景初磨了磨牙。
顾棠梨是青山湖主人,这一点的确出乎他的意料。
上辈子他对此倒是一无所知。
还以为顾棠梨只是个稍有几分姿色,在床上又极会勾引男人的庸脂俗粉罢了。
没成想,还有几分才情。
然而,一想到上辈子顾棠梨竟敢与侍卫私通,背叛他,害得他颜面尽失,内心还是厌恶到了极点。
只是这些,此刻都无法宣之于口。
“别再这么小孩子脾气!”
皇后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抗拒,语重心长,“眼下最要紧的,是让你父皇看到你成家立业的担当。唯有坐稳储君之位,来日继承大统,这天下还有什么不能由你心意?”
她微微倾身,声音压得更低:“到那时,你也不必再忌惮你的那位九皇叔,一道圣旨,将他远远打发到边关苦寒之地去便是,他岂敢反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