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氏泪流满脸,苦苦哀求:“王妃若是不肯答应,我便不起来!”
楚楚可怜,说着,“这不过是王妃吹吹枕头风的事儿,王妃一句话,能救了我那夫君,就是救了我们一大家子啊!”
这话说着是恳求,倒像是将沈药架起来,放在火堆上烤。
沈药看看她,如同下定某种深沉的决心,“要不这样,我替夫人去探探王爷的口风?”
安氏抬头,“当真?”
沈药:“王爷虽然不一定听我的,但我去问问,总归是没问题。”
安氏当即破涕为笑:“好!好!我先替我家那口子,深谢王妃!”
“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到时候柳大人一定庆幸,有你这么一位夫人呢!好了,夫人,别哭了,在这儿稍等片刻。”
随口哄了两句,沈药向外走去。
安氏长长地舒出一口气,看着沈药向外走去,拿出帕子,擦了擦脸上泪水。
柳盈袖忍不住轻轻开口:“娘,我想出去透气。”
安氏瞪她:“老是出去做什么!待会儿国公夫人和侯夫人要过来,你就在这儿坐着!”
柳盈袖心烦意乱,向外看去。
也不知是看景色,还是看人。
另一边。
沈药一路快行,经过那侍立在门侧的粗壮汉子身旁时,陡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。
她扭头,正对上那汉子毫不避讳投来的视线。
那目光黏腻而贪婪,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审视,牢牢钉在她的身上,肆无忌惮,仿佛要穿透层层衣衫,将她剥个干净。
沈药秀眉蹙起,心底涌起一股怒意与厌恶。
迅速收回目光,加快脚步离开。
直到步入开阔的庭院,沈药才终于吐出一口浊气。
她并没有像先前答应安氏那样去找谢渊,反而放缓了步子,不紧不慢地在碎石小径上散步。
跟在身后的青雀见状有些困惑,轻声问道:“王妃,方才您不是答应安夫人,要去找王爷吗?”
沈药淡声:“我那是诓她的。贪墨军饷,中饱私囊,无论在何时何地,都是动摇根基的重罪,哪里是几句求情就能轻易揭过的?过去我爹爹在军中抓出来,严重些的便就地正法了,谁敢求情,也得抽个几鞭子。”
青雀似有所悟,“也是……”
“早就听说王爷治军甚严,不输给爹爹,我若是真去了王爷跟前求情,他怕是会讨厌我。退一万步说,王爷当真对我言听计从,看在我的面子上,徇私包庇,这样一来,军中律法岂不是形同虚设,日后若被陛下知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