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叔!”朱方突然指着一处区域惊呼。
暮色中,一个个油纸棚在雪地上连成金色的堡垒一般,每个棚子门口都挂着“杨氏武馆监制”的朱漆木牌。
他过去掀开某间棚子的棉帘,湿热的水汽混着泥土腥味扑面而来——翠绿的莴笋、紫亮的茄子、甚至还有挂着水珠的夏季香蕈,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冬里舒展着身姿。
百姓们要买什么,可以直接进去挑选最新鲜的
“反季节蔬菜...”朱宏昌看着标牌捻着胡须喃喃自语。
他注意到每个摊位旁都立着木牌,上面用炭笔写着“今日指导价”。
最边上的老妪正把五文钱一枚的鸡蛋码进箩筐,筐底垫着的是《赤岭县农事指南》的残页。
杂货铺掌柜的算盘声引他们回头。
朱方瞪大眼睛看着标价“三十文”的冬笋——在休岭县,这等鲜货早被炒到三钱银子一斤。
掌柜见他发愣,笑着问:“客官,要买冬笋吗?绝对新鲜,县尉大人亲自培养的品种,嘎嘎好吃。”
“三爷,我们这还能收地契吗?”随从咽了咽口水结巴询问。
朱宏昌望着远处县尉门口飘动的赤旗,旗面上白虎纹在灯笼映照下宛如活物。
这一切似乎都和百姓们口中的县尉有关。
“去驿馆。”朱宏昌扯动缰绳,靴跟的马刺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弧线:“明日递帖子求见牧县尉。”
他最后看了眼街角嬉戏的孩童,这热闹的繁华景象,这还是想象中应该化为人间地狱的赤岭县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