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会觉着可能是求情。
但放在武则天身上,那可就完全不同了。
太初宫,紫宸殿。
檀香四溢。
武则天崇尚佛道,虽然在顾靖的限制之下,并没有如同原本历史之中那般大规模建立寺庙。
但在这太初宫内属于她个人的信仰印记,依旧顽强地存在着。
顾靖跟随着宫女缓缓走入殿内。
方辅入殿,还未等顾靖有所行动,那躲在素色帘幕的温婉声音瞬间便响了起来:“太傅无需多礼。”
“赐座。”
顾靖闻声,仅微一颔首示意,并无推辞。
待宫女将一张铺设锦茵的紫檀坐墩置于御榻斜下方,他方从容落座,姿态端凝,目光沉静地投向帘幕方向。
帘后,武则天似是深吸了一口气,才缓缓开口,“今日召太傅前来,乃为国事。”
“予身为太皇太后,退居深宫,本当颐养天年,不问外务。”
“然则.”
她深深的叹了口气:“国事牵缠,家事难解,宗亲哀告之声不绝于耳.予辗转反侧,思虑再三,终是明白,此非予一人闭目塞听便可回避之局。”
“今日,只得将这烫手山芋,交予太傅明断。”
说罢,一旁的宫女立刻便将武则天早已准备好的书信取了出来,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顾靖的面前。
顾靖并未多言,当即打开一眼。
正是武三思以宗亲血脉之名,泣血陈情、哀恳太皇太后施以援手。
至于其他的书信同样也大差不差。
很显然,顾靖这次的突然调集兵马,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。
顾易也在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,对于武则天做出这种行为没有任何的诧异。
这就是武则天。
她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顾靖此次的心志到底有多么坚决。
哪怕是太皇太后的这个身份可能都保不住她。
她自然不会去管什么所谓的宗亲。
顾靖缓缓的拿起了那些书信,从始至终也并未说些什么,只是再次朝着武则天拱了拱手,旋即便朝着殿外走了出去。
看着顾靖那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影,武则天的表情极为的复杂,但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洛阳宫。
“太傅!您可来了!”李隆基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雀跃,却又努力维持着帝王的仪态,“众卿已将拟定的新年号呈上,请太傅御览,务必为朕定夺!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迫不及待地将那卷写满候选年号的奏疏双手奉至顾靖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