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的朝堂终究与以往不同,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。
平叛总督裴筠当堂将此次宁王造反,军队平反一事细细禀告,除了宁王的大逆不道,便是宁淮上下官员如何沆瀣一气。
“宁淮上下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,竟与反贼勾结,实在罪不可恕,恳请陛下按谋逆之罪严惩!”
吏科给事中鲁霄率先发难,正式吹响了争斗的号角。
礼部左侍郎董烨当即站出,在朝堂之上道:“那宁王谋反,还会告知整个宁淮官员不成?他们至多是失察之责,如何能按上谋逆之罪!”
“宁王要造反,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,五万多壮丁无故失踪,地方官员岂能不知?两百艘炮船竟都察觉不出,岂不是要等叛军打到京城了宁淮官员才能知晓?”
鲁霄愤然反驳。
御史田方紧随董烨之后站出:“宁王既要造反,必有重重隐藏手段。他将兵马藏于潜龙岛,连北镇抚司都查不出,又遑论那些官员?整个宁淮省的官员竟都要被诬陷叛逆,你等究竟是为了肃清朝野,还是借机排除异己?”
一见田方站出来,永安帝眼中闪过一抹不喜。
这人可是当朝撞了柱子的,今日莫要又来这一招。
当即一个眼神,北镇抚司众人便纷纷提起神,随时准备拦截这些个文官。
清流众官员怒不可遏。
往常被徐门压着也就罢了,如今可是宁王叛乱,那些个宁淮的官员都被押送入京了,他们若还被徐门压制,便真没脸见人了。
能去宁淮为官者,多是徐门中人,正好可借此机会将那些人一锅端了,如此也可大大削弱徐门的势力。
于是清流们纷纷站出来禀明天子,必要严惩那些宁淮官员。
徐门毫不示弱,将谋逆变成朋党之争,双方吵来吵去,一上午便过去了。
永安帝坐在龙椅上不置一词,首辅徐鸿渐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,在争吵中闭眼打盹。
焦志行双手放在腹部,眼观鼻鼻观心,任由下面的人吵得不可开交。
刘守仁仿若也是置身事外,九卿均不表态。
上面的人都不开口,下面的人吵得再如何厉害也是枉然。
永安帝退朝离去时,睡了整个早朝的徐鸿渐终于睁开双眼,静静看着永安帝离去的背影。
今日的永安帝脚步比往常重了不少。
徐鸿渐在董烨的搀扶下站起身,缓慢往殿外走去。
就在要接近门口之际,次辅焦志行靠了过来:“徐大人以为宁淮的官员是谋逆还是失察?”
徐鸿渐神色如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