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益一人,便要起身。
见状,胡益赶忙去扶他。
徐鸿渐也不推辞,任由其将自己扶到一旁的太师椅坐下。
胡益躬身去将那盆热水又给端到徐鸿渐腿边,顺势蹲下,捧着徐鸿渐的一只脚,帮着脱了鞋袜,试过水温后,才小心地将徐鸿渐的脚放入温水中。
徐鸿渐垂了眼皮,看着恭敬的胡益,感慨道:“你也老了。”
胡益笑着应道:“学生今年也五十有二了。”
此时,徐鸿渐的双脚已经放在温水里,胡益拿了布巾小心地给其洗脚。
“当年你不过二十有三,文章写得端正有方,在一众举子的文章里实在出挑。”
胡益笑道:“多亏恩师提携,让学生得了会元,殿试又得榜眼,入官场后恩师始终对学生多有照拂,才有了学生的平步青云。”
“为师提携的人多了,其中最出色的就是你。”
徐鸿渐感慨。
胡益心头一跳,手上却是动作不停,继续用布巾沾了热水,一下下往徐鸿渐一双老脚上淋水。
“恩师之教诲,学生不敢忘。”
为人做官的道理都是恩师教的,学生不过是努力学罢了。
徐鸿渐静默片刻后,悠然道:“今日过后,你便该弹劾为师了。”
胡益被吓得手一顿,抬起头慌乱地看着徐鸿渐,急忙解释:“学生绝不敢有那不轨之心!”
徐鸿渐佝偻着背,双眼直直盯着他:“若为师要你弹劾呢?”
“恩师于学生无异于有再造之恩,学生便是身死,也绝不敢做出背叛恩师之举!”
说到情急处,胡益双眼通红,可见其情真意切。
徐鸿渐侧过身子,拍拍他的肩膀:“你的心为师知道,可如今的徐门,唯有你能担起这重担。”
“恩师身子硬朗,还能为大梁掌舵。”
闻言,徐鸿渐却笑着摇摇头:“我老了,不中用了,成了绊脚石,还谈何掌舵。”
胡益还要再说,却被徐鸿渐打断:“水冷了。”
顾不得说话,胡益拧干布巾,帮徐鸿渐细心地擦脚。
“那宁王耐不住,竟匆忙之下就反了,徐家也牵扯其中,此次徐族是难逃一劫了,为师也脱不了干系,这首辅之位占了多年,久了就会被天子厌弃。”
徐鸿渐欲要起身,胡益赶忙起身去搀扶,师生二人便一步步往躺椅方向走去。
“陛下今日没有当场将为师发落,就是念为师是三朝元老,两朝帝师,要给为师体面,不会赐死为师。”
徐鸿渐缓慢坐到躺椅上,胡益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