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家祖祠内光线昏暗,几缕残光从屋顶破洞艰难透入,尘埃在光柱中无声翻涌。
供桌之上,孙仲霆的头颅赫然陈列,双目圆睁,凝固着死前的惊怒,血渍在古老木纹上蔓延,触目惊心。
空气中混杂着血腥、尘土和陈年香火的气味,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孙家一众老弱妇孺蜷缩在祠堂角落,面无人色,瑟瑟发抖。
唯有孙秉承仍端坐于太师椅上,他发髻散乱,尘土满面,曾经挺直的腰背已佝偻,唯独那双昏黄的老眼死死盯着踏入祠内的凌川,目光中翻涌着刻骨怨毒。
“凌川小儿!”老者声音嘶哑如破裂风箱:“你毁我家业,杀我子嗣,就不怕天谴吗?”
凌川冷眼相视,忽地嗤笑出声:“天谴?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,实乃天下最大的讽刺!”他目光如刀,缓缓扫过战栗的孙家众人,“若苍天有眼,尔等满门罪孽,早已堕入无间地狱!”
凌川凌厉的目光缓缓从孙家一众嫡系身上扫过,“若这老天真长了眼,你们孙家这满门畜生,早就下地狱了!”
“既然老天爷不管,我凌某人今日来送你们一程!”
这番话,让孙老太爷脸色铁青,胸口剧烈起伏,指着凌川想要呵斥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能剧烈咳嗽。
“好一个云州望族!”杨恪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些衣衫不整的奶娘,语带冰霜,“仅为你那龌龊癖好,便害死多少无辜性命?”
侍女喂下一口茶止住咳嗽,孙秉承便嘶声道:“那些贱民岂配与我孙家相提并论!我孙家百年显赫……”
“住口!”杨恪虽为文官,此刻却声如金石,“你这枉活八十二载的老贼,恶贯满盈,恬不知耻!纵将你千刀万剐,亦难赎罪孽万一!”
此时,长子孙伯宴强自怒声喝道:“尔等休要猖狂!待我四弟归来,必叫你们付出代价!”
凌川唇角微扬:“你难道没看出来,我正是在等他?”
恰在此时,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一名云州军士入内禀报:“将军,百人骑兵正朝庄园而来,看兵甲制式,非云州驻军!”
祠内孙家人顿时骚动,绝望眼中重燃希冀。
孙秉承放声大笑:“听到了吗?我儿季璠回来了!凌川,此刻退去,老夫尚可既往不咎……”
凌川却对军士淡然下令:“不必阻拦,放他们进来。”
待军士领命而去,凌川方道:“素闻孙家四郎乃人中龙凤,今日怎么也要见一见!”
杨恪眉宇间隐现忧色。
孙秉承傲然道:“我儿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