嗓音低低地道:“这话,我记下了。”
“我也爱你。”
不能对他食言。
谢凌抚摸着她的头,眼里笑意细碎,却又藏了一丝悲伤的难言之隐。
夜晚,谢凌仍与她同床共枕。
夜色漫过窗棂时,帐幔早已垂下。谢凌的手臂依旧圈着她的腰,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,此刻却温顺地贴着她的衣料,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寻得安稳。
眼见他仍需抱着自己才能安眠入睡,阮凝玉不由想到了一个问题。
阮凝玉问:“谢凌。”
“你没有过通房吗?”
她忽然意识到,谢凌房中似乎真的没有通房。
看书瑶和冷秋对他敬畏喏喏的样子,一看就跟他没有发生过关系,若是真有过肌肤之亲,男人女人的眉眼间总会泄露出几分不同的熟稔,断不会是这般喏喏的样子。
别说是世家了,只要是家中体面一点的人家,都会给十几岁的公子安排通房,让其初通云雨。
话一出口,帐内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。
谢凌看向她。
“为何问这个?”
阮凝玉不敢说她想的是若是他有通房的话,他大可去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,这样的话,她也轻松些,毕竟她早就习惯一个人睡觉了。
谢凌却眸光沉凝了几分,盯着她,顿时有些气息不匀。
他一眼便知道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。
谢凌:“你便这么巴不得我身边多些人,好让你自己清静清静?”
阮凝玉懵了,她不明白,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通房而已,他怎么就发这么大的火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生气归生气,谢凌无声地收紧臂弯,将她又往怀里紧了紧。
他抱着她,叹了一口气,“凝凝,我从十岁开始,便学着清除欲望了。”
“那时先生教我,成大事者需断情绝爱,这些三情六欲,于我而言都是累赘,是该被剔除的东西。”
“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先生教的经世策论,实在分不出半分心思想这些事。过去祖母不是没有送过来几个通房。当时我看见她们,心头只有一个感觉:恶心。便将几个通房送了回去。后面便觉得通房这回事,对那些贫困人家的女子太不公平。她们像是件物件,被送来送去,连自己的命运都做不得主。若将来真能有那般能力,我倒想试试能不能将这陋习给废了……”
他声音温和,慢慢地同她解释。
阮凝玉静了下来,安静地听着。
倒是让她意外,没想到他心里装着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