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。
长期大量服用安眠药,已经让他的神经反应变得迟钝,记忆也开始出现障碍。
而这两天,他甚至连面部肌肉都难以控制,无法自如地吞咽口水。
生理机能的衰退比严刑拷打更令人恐惧,它一点点蚕食着一个人的尊严和意志。
另一边,林致远晚上九点多才从松岛楼离开,他没有返回别墅,而是找了个理由,独自一人驱车前往法租界。
虽然晚上陪松本和川岛两人喝了不少酒,但这个时期路上的车辆本就稀少。
加之他酒量极佳,头脑依旧清醒冷静。再说,清酒能算酒吗?
约莫晚上十点,林致远来到法租界的一条里弄。
他下车后先是四下观察没什么异样后,才走到一栋民居前,有节奏的轻叩几下。
很快,房门打开一条细缝,李振彪见来人是林致远,低声道:“老板。”
林致远侧身闪入屋内,李振彪立刻将门关紧闩上。
“人在哪里?”
“在里间。”李振彪连忙引着林致远走向客厅。
只见苏曼卿已经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蓝布旗袍,正和周慕云一同坐在旧沙发上。
苏曼卿见林致远进来,连忙起身敬礼:“长官!”
尽管晴气带人搜查时,她被迫藏在茶桌底部,看不到外面的具体情况,也听不懂外面的日语对话。
但林致远能从容应对这么多的日本人,并将她从礼查饭店救出来,还是让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。
她原本以为组长詹台明能成功打入缉私处,已是能力非凡。万万没想到,林致远竟能打入日本高层内部。
她最初相信林致远,是绝境下的被破选择。但在接连见到周慕云和李振彪后,她这才确信这些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军统潜伏在沪市的人员。
而对方此次冒险救她,更让她心生感激和敬佩。
林致远没有时间寒暄,更无意接受她的感激,开门见山道:“关于詹台明的情况,你具体了解多少?”
苏曼卿的眼神黯淡了一下:“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具体在哪里,是生是死……我只是怀疑傅瑛知道内情,所以才想着冒险抓住她,从她口中审讯出结果。”
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林致远闻言,不由蹙眉:“你就只知道这点情报,就敢贸然动手?总部下达的撤离命令,为何不听从?”
苏曼卿咬紧了嘴唇,倔强地回答:“我们是生死搭档!”
“愚蠢!”林致远的声音陡然转冷,虽然他能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