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刃堡的内堡大厅里,尘埃在穿窗而过的光束中翻滚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火药残渣的刺鼻气息。橡木长桌被劈成两半,华贵的挂毯燃着残火,烧焦的丝线垂落下来,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。
第三旗团的士兵撞开最后一道木门时,正看见阿诺德被亲卫们护在大厅尽头的石阶上。这位东境的掌权者此刻没了往日的威严,身上的铠甲沾满血污,左臂被一支折断的箭穿透,鲜血顺着指尖滴在青石地砖上,汇成小小的血洼。他身边的亲卫不足百人,个个带伤,却依旧举着剑,用身体筑成最后一道防线。
“放下武器!”
第三旗团的一名小队长嘶吼着,矛尖直指阿诺德。他的甲胄上嵌着一支箭,脸上划着一道血口子,那是刚才翻越内堡城墙时被守军的匕首划伤的,但他的眼神比伤口更锐利,“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!”
亲卫队长嘶吼着挥剑冲来:“保护大人!”他的长剑带着风声劈向拉米,却被拉米侧身避开,短矛顺势刺穿了他的肩胛。亲卫队长闷哼一声,反手将剑刺向第三旗团小队长的小腹,小队长猛地后跳,矛杆重重砸在对方的头盔上,将人砸得踉跄后退。
周围的士兵立刻涌了上来,刀剑碰撞的脆响在大厅里炸开。亲卫们明知必死,却拼得格外凶狠,有人抱着第三旗团士兵的腿,用牙齿咬开对方的喉咙;有人被数柄长矛刺穿,临死前还将剑掷向拉米,虽未中,却逼得他连连后退。
这场厮杀比攻破外堡时更惨烈。每一寸地砖都染着血,每一道梁柱后都藏着拼命的守军。拉米的短矛不知刺穿了多少人的胸膛,直到矛尖卷了刃,才换成地上捡来的长剑。他看见一个年轻的亲卫跪在地上,抱着同伴的尸体哭,却在银鹰军团士兵靠近时突然抽出短刀,狠狠刺向对方的膝盖,那是莱曼家族豢养的死士,从生下来就被灌输了“为家族而死”的信条。
“够了。”
阿诺德的声音突然响起,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亲卫们的动作顿住了,纷纷回头看向他们的主人。阿诺德推开护在身前的士兵,踉跄着走下石阶,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印。他看着满地的尸体,看着那些还在喘息的亲卫,突然笑了,笑声里满是疲惫与自嘲。
“放下武器吧。”他说,“莱曼家族的荣耀,不该埋在这堆废墟里。”
亲卫们愣住了,有人难以置信地摇头,有人红着眼嘶吼:“大人!我们能守住!”
阿诺德缓缓摇头,看向小队长:“带我去见林恩。”
小队长握紧了剑,示意士兵们放下武器。他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