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射来的箭,铁盔早被滚石砸得变了形,露出的额角淌着血,糊住了半边眼。
“往西侧崖壁冲!”他嘶吼着指向左前方,那里是第一旗团防线最薄弱的地方,刚才滚石落下时砸塌了半面坡,碎石堆形成一道天然的斜坡,虽陡峭,却比正面硬闯靠谱。亲卫们立刻跟着转向,用盾牌撞开身边的伤兵,硬生生在人堆里挤开一条血路。
霍恩爵士站在悬崖上看得清楚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西侧崖壁的碎石坡是个疏漏,昨夜布置埋伏时只顾着清理主道,没料到巴顿会往这种绝地冲。他猛地拔刀指向坡下:“弓箭手!射碎石坡!别让他们爬上去!”
岩缝里的弓箭手立刻调转方向,箭雨像泼出去的铁砂,劈头盖脸砸向碎石坡。正在攀爬的赤狼军士兵成片倒下,有人被箭钉在石缝里,有人抓不住碎石滚落,砸得下面的人惨叫连连。可巴顿像头红了眼的野猪,竟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冲,战刀舞得像风车,连射向他咽喉的箭都被他用刀背磕飞。
“跟我上!杀出去就有活路!”巴顿嘶吼着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,借力翻上半坡。亲卫们紧随其后,用盾牌护住头顶,硬是在箭雨里撕开个缺口。
坡下的赤狼军见状疯了似的往坡上涌,挤不下的人就往第一旗团的长矛方阵撞,与其被箭射死,不如拼个鱼死网破。长矛兵的方阵顿时乱了阵脚,有人被撞得长矛脱手,转眼就被乱刀砍倒。霍恩爵士的副将看得急眼,拽着身边的号手吼:“吹号!让骑兵去堵西侧坡底!”
号角声刚起,峡谷深处的骑兵就调转马头往坡下冲,可还是晚了一步。巴顿已经带着几百人爬过了碎石坡顶,正顺着另一侧的缓坡往下滑。他回头看见坡下还在厮杀的赤狼军,突然咬着牙勒住了脚,坡下至少还有七八千弟兄,若是自己就这么跑了,这群人迟早被活活困死。
“拿绳索!”他扯下腰间的皮带扔给身后的亲卫,“绑成绳梯放下去!能拉一个是一个!”
亲卫们立刻解下绑腿接在一起,皮带当绳头拴在崖边的歪脖子树上。绳索刚垂到半坡,坡下的赤狼军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往上爬。悬崖上的霍恩爵士气得眼冒火,抓起身边的火箭射向绳索,箭擦着绳索飞过,钉在树干上燃了起来,却没断。
“用滚石!砸断绳索!”
巨石顺着崖壁滚下,砸在绳索上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绳索断了半截,正往上爬的士兵惨叫着坠下去。可巴顿立刻让人又接了根新的,甚至亲自趴在崖边拽绳,手臂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都没松手。
坡下的厮杀更凶了。第一旗团的长矛兵被赤狼军的亡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