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上,升起了两道极端诡异的身影。
第一尊,自那倒悬天渊般的血河深处缓缓升起,血浪竟在他周身自动分流,让出一条通道。
那赤童般的身影伫立伞下,赤裸的肌肤苍白如蜡,面上血泪蜿蜒,双目黑若深渊,吞噬万象。
他脚步无声,却如死神巡行。
每踏出一步,天穹便落下一滴血雨,大地一寸寸死寂,狐魂自焚如祭。
“……泣雨,赤童。”
楚宁脑海中泛起山洞之中残经的注释——“雨生赤眼,泣雨葬心。”
而在血河的另一端,那尊被锁链束缚的骨猿巨影,终于踏出了它沉睡的封印。
燎骨猿侯高踞骨舟,龟裂的骨骸间燃烧着幽幽魂火,锁链在冰面拖曳出刺耳的铁鸣。
祂俯瞰天地,沉默咆哮间,万骨哀鸣,仿佛冥狱开门。
这两个禁忌之名,从残卷中,此刻终于走入了现实。
泣雨赤童仰头,血泪滑落。
他望着神魂,像一位即将失控的执祭者,眸中掩不住那点最后的疯狂。
他眼中没有丝毫敬畏,只有冷到骨髓的沉意。
“……祂醒了。”
“不能让祂的‘主意识’苏醒。”
他声音轻淡,却如凛冬初至,字字封寒三分。
猿侯低吼一声,脚下冰原陡然炸裂,沉冰下的锁链飞扬崩断,骨火冲天。
“我们不需要完整的‘神’。”
“我们……只要那具神骨。”
“只要能将祂的神魂再次封眠,我们便可以神躯为引,逆祭七曜,打开通天之道!”
“……天道将以我们为‘神’。”
原来,所谓七曜祭阵,献祭的并非天地,不是生灵,也非祂的神魂。
他们祭的,是祂的神躯。
只要封死那缕主识,让神不再“知晓自己”,天道便无法辨别真假。
这便是炼血堂的百年谋划:以伪为真,欺天而行。
但这一切,如今似已功亏一篑。
那关键的封神之线……被楚宁亲手斩断。
泣雨赤童的目光缓缓落到他身上。
血雾翻涌,他身周浮现出一道道凝固的咒环,环环生灭,似乎随时会化作炼狱。
“是你。”他语气冷漠,却如断碑刻字,带着某种决定性的因果。
“你一刀斩断的,是我等百年献祭的通天之途。”
楚宁未应,刀已缓缓出鞘。
一丝极淡的雷光,贴着刀背滑出,如沉雷压海。
他感觉到了,这两个存在,甚至已不能称作“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