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的眼神怎么想怎么不对。
那眼神里有震惊,还有不敢置信,更有慌张,搞得沐小草都有些无语了。
有什么话直说不行吗?
非要鬼鬼祟祟,躲躲闪闪的。
等改天问一下吧。
被一个陌生人这么盯着看,总归是不舒服的。
就好像这个女人,认识自己一样。
她也曾回望了过去,但那个女人看见她看过来,就忙转过了头,还把头低了下去。
等看见她离开,那宿管阿姨还长长出了一口气。
不好意思,沐小草耳力极好,一点细微的动静她都能听见。
而何永翠此时的心绪也很乱。
楼上住的那个女大学生和她堂姐何翠莲长得简直太像了。
可怎么可能啊?
当年家里出事后,爷奶害怕牵连到他们,便和家人都断绝了关系。
但没用。
家里又被人举报是走资派,全家人都被抓了。
他们一家后来都被下放了,只有何翠莲被她家人及时登报断绝关系,不久后听说她去下乡了。
还听说她嫁了一个当地的泥腿子,这些年他们也再没听说过有关何翠莲的任何消息。
而她大伯一家人,在下放后的第二年,就已经全部身亡了。
听说是死于流感。
西北气候严寒,没有御寒的东西岂不就把人冻死了?
要是沐小草真是她堂姐的孩子,那她堂姐,还好吗?
看沐小草的穿着,他们家的日子应该过得还不错。
过得好就好。
何家的血脉,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。
晚上下班,何永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离京大不远处的一间破烂平房内。
这时,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“小姑,你回来了?”
说话的,是何永翠的侄儿,何建华。
“吃饭了吗?厨房里有馒头。”
何永翠看着侄儿消瘦的脸庞,心中只觉一阵苦涩。
本以为抓走了爷奶,他们就能保住了。
可祖父当年做过国军以及祖上曾出过一个大商人的事被人扒出,他们一家从此便陷入了极大的灾难之中。
家里人成天被拉出去pd,挨打,一共十五口人的大家族,顷刻间就剩下她和侄子两人了。
而侄子的腿,也在那场混乱中,被打断了。
她至今未曾嫁人,和侄子在仅剩的这个小院里苟延残喘。
明明爷爷当国军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,那还是被抓壮丁抓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