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聊不来几句，他就开口借钱，块八毛儿也行，去村口的小商店，临走的时候顺了个打火机跟一把水果糖。

老板娘跑出来对着他背影骂骂咧咧。

这把糖，程友林给了小青渺。

后来有一次，他对程青渺说，“爸走了，这次走了，不知道啥时候回来，你呢，就听你姥姥话。”

走的时候，他还是给了她一把糖，是一把奶糖。他捏着程青渺的脸，说奶糖更软更甜，还贵。

后来，就没有见过他了。

此刻的倪雾，站在探视室外，隔着一面玻璃，她坐下，看着里面的人。

头发剃的很短，花白，整个人又黑又瘦，他坐在这里，姿态懒散，看着倪雾，皱眉，“你是谁啊。”

倪雾看着他左边的眉毛，跟记忆中慢慢重合，他是左边的眉毛有一道锋利的断痕。

“我是程青渺。”她说。

程友林愣了一下，要不是束缚加身，他此刻都能站起来。即使这样，因为动作激烈，他似乎真的很想站起来好好看看面前的年轻女人。

狱警警告着他。

“我没想到，竟然是你来看我。”

“我是你女儿吗？”

倪雾问得很直接，程友林也只是怔愣一秒，回得也直接。

“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