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突然刺破云层,照亮湖畔西北角,那座馒头状的小山包。
山包被雨水冲刷出的沟壑像老人脸上的皱纹,山脚处几块泛着青光的巨石突兀地堆叠着,石缝里钻出的枯藤如同垂死的血管。
林彦从地上站起,蹑手蹑脚的走到山脚处,那几块巨石的旁边,他的手指在巨石表面摩挲着,突然停在了一处不自然的凹槽上。他俯下身,鼻尖几乎贴到石面,他看见石缝间散落着几粒新鲜的玉米渣,在月光下泛着淡黄色的微光。
随后他又用刺刀尖挑起一块伪装成青苔的麻布片,底下露出崭新的凿痕。
林彦的嘴角微微翘起。
他立刻扭头,对着身后的士兵们,招了招手,老坛立刻会意,他让四个,队伍里,他知道的,最有劲儿的士兵过去……
那四个士兵,一个五短身材,但脖子很粗;一个看似干瘦,但手指的指节粗大;一个不算胖,但肩膀宽,腰细,腿也粗;还有一个正常身材,但手上都是老茧。
林彦和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,指了指石缝中隐约可见的铁环。
四个士兵,立刻会意,他们纷纷抬手,去搬动最上方的巨石!
林彦也抬起手去帮忙。
伴随着沙砾滚落的声音,眼前的巨石,终于被缓缓挪动。
四个士兵的肌肉在单薄的军装下绷紧,青筋在手背上暴起。巨石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“咯吱”声,细碎的砂砾顺着岩壁簌簌滚落。
最壮实的那个士兵突然闷哼一声,他脚下的冻土竟被蹬出两道深沟。
可就在岩石移开的瞬间,四道寒光骤然刺出!绑着刺刀的木棍带着破空声直取咽喉。
林彦猛地后仰,第一柄刀尖擦着下巴划过,第二柄却在他左肩撕开一道血口。温热的液体立刻浸透了军装,在零下的寒气中腾起淡淡白雾。
防空洞内跳动的火光里,五张瘦脱相的脸扭曲如恶鬼。
最前面的汉子龇着黄板牙,他手中的长矛还在滴血。后面四个青年眼白充血,有个嘴角长痣的小子则端着一把步枪,枪口瞄准了林彦的脑门,手指按在扳机上。
“别激动!”
林彦任由鲜血顺着指尖滴落,他缓缓举起一本染血的工人证——这是他从金陵军工厂的档案室拿出来的。
“自己人!”
“都是大夏人!”
“我是你们的同胞!”
林彦盯着那五张,面黄肌瘦,惊恐,又狰狞的脸。最后目光落在领头的那个干瘦的汉子脸上!
“你是……戴天序!?”
“你别激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