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激、近乎崇拜的目光中,李克垚平静地跳下木箱,走到焦大宏面前。
“让宋兵这几天辛苦一下,就在售楼处里支张桌子,给这些工人们结算工资。”
“好!我马上就去办!”焦大宏回过神来,重重地点头,“我再去找些保安过来,维持秩序!”
“嗯。”
李克垚表面镇定,心里却也悬着一块石头。他不知道焦忠涛留下的这个窟窿到底有多大,自己那两百万,够不够填。
晚上回到家,他给胡秀兰打了个电话,将自己的决定和何半仙的话都告诉了她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。
良久,胡秀兰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“这都是焦忠涛造的孽债,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承担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和愧疚,“我这里还有些首饰和存款,整理一下,也拿出来给那些工人做赔偿吧。就当是……给我自己,也给孩子积点阴德。”
“好吧。”李克垚没有拒绝。
“明天我让公司原来的财务和人事也去状元府帮忙。他们跟了焦忠涛很多年,很多事比我更清楚。这些年公司有多少起工伤,拖欠了多少人的工资,他们手里有一份详细的记录。”
胡秀兰长舒了一口气,感觉压在良心上的那块巨石,终于可以落地了。
之前是有心无力,现在有了补救的机会,她定然会全力支持。
接下来的几天,为了表达愧疚,她甚至亲自到状元府的售楼处,对着每一个前来领取赔偿款的、受过伤的工人深深鞠躬道歉。
赵颖是个善良的人,从新闻上看到报道后,也主动去帮忙。她耐心地接待那些经历悲惨的工人,微笑着将一沓沓崭新的钞票亲手递到他们布满老茧的手中。
而李克垚,从那天之后,却很少出现在状元府。
哪怕新闻媒体铺天盖地地宣传他的善举,将他塑造成一个有良心的企业家典范,他也没有露过一次面。
但还是有消息灵通的记者,在几天后,市医院的住院部找到了他。
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和长裤,没有半分大老板的架子,手里提着果篮和牛奶,正在一间多人病房里,探望一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。
老人戴着呼吸机,生命体征微弱,但眼睛里却泛着泪光,紧紧抓着李克垚的手,不肯松开。
病床边,站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。
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,脚上一双塑料拖鞋已经快要断成两截。谁能想到,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、还未成年的孩子,为了给母亲治病,早早就在工地上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