戌时三刻,天空漆黑一片。
站在甲板上往下看,军士们以埠头楼船为中心,每隔二十步一支火把,静静地立在街道屋舍的阴影中。
他们往四面八方延伸成数条长而细的火线,纵横割开整个平阳县。
楼船顶上的大旗在半空中呼啦啦地震动,柴木劈啪作响,骑兵们敲着梆子,纵马奔走在长街上传递命令,引着官员们在埠头下集合。
一阵夜风吹得急,裹着水汽撞来,梁渠的衣襟上都带着些许湿润。
竟然有那么多人。
梁渠抚平衣襟,凝出几滴水珠抹匀在指腹上,迅速在风中吹干。
整个河泊所来时声势浩大,总船只数有数十艘,其中两艘楼船总领,剩余不少战舰,再往下是商船,想来那些战舰上都是军士。
“梁大人,这边请。”
三位军汉拉起铁链收上小船,领头的那位带着梁渠上到楼船第二层,用钥匙单独打开一个小房间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