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有地痞流氓或不明身份之人前去骚扰,不必请示,直接拿下,以谋逆论处!”
“另外,”他眼中寒光一闪,“王敬直那些人,不是喜欢玩阴的吗?
把他们私下转移资产、勾结僧道隐匿人口的证据,挑几样最实在的,不必经过三司,直接让百骑司‘漏’给魏征的人。
告诉魏征,给朕狠狠地参!”皇帝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便是直击要害。
他不再局限于保护,而是开始为太子的攻势提供更精准、更致命的弹药。
数日后,朝会之上,正当几位官员再次旁敲侧击奏请“稳慎行事”时。
魏征猛地出列,手持厚厚一叠奏章,声若洪钟,直接将太原王氏、博陵崔氏等数家利用寺庙道观田产名目隐匿土地、贿赂官吏、私藏人口的罪证,桩桩件件,抖落于朝堂之上!
证据确凿,触目惊心!满朝哗然!
那些原本还想为门阀说话的官员,顿时噤若寒蝉。
李承乾抓住机会,立刻出班,厉声道:“父皇!郑国公所奏,骇人听闻!
儿臣请旨,彻查天下寺观田产人口,凡有违制者,一体严惩!并追究相关官吏及世家主事者之罪!”
李世民高坐御座,面色平静,只吐出一个字:“准。”
一个字,如同泰山压顶,将原本还在暗中涌动的反抗浪潮,彻底压了下去。
皇帝和太子,父子联手,一明一暗,一前一后,配合得默契无间。
王敬直在府中得知朝会消息,当场砸碎了心爱的玉如意,面色灰败。
他知道,王家这次,恐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了。
风暴不仅没有停歇,反而因为皇帝的暗中加码和太子的正面猛攻,变得更加猛烈,更加无可阻挡地席卷向每一个角落。
大唐帝国的肌体,正在这场剧痛中被强行刮骨疗毒。
而李承乾的威望与权柄,也在这场风暴中,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。
……
翌日,李承乾立于东宫前,望着庭中那株老槐新发的嫩芽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密报的边缘。
春风裹挟着长安城百万生灵的喧嚣拂过宫墙,却吹不散他眉间凝结的冷峻。
“殿下。”身后传来心腹属官压抑着激动的声音,“京兆府送来急报,今日又有三县完成田亩复核,新增登籍佃户七百余,皆是青壮。”
太子没有回头。“良田几何?”
属官顿了顿,声音低了下去:“仍多是下田…其中蓝田县报上的三百亩‘新垦田’,经核验,实为碎石坡地,根本无法耕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