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向,需要有所控制,至少在找到确凿无疑、能指向具体亲王的铁证之前,不能轻易引爆。
而对于诏狱里的崔弘度,他下令尉迟宝林,既要严加看管,也要尽力医治。
这个人犯,活着比死了更有用。他是钓出更大鱼的饵,也是将来必要时,用来与某些势力交易的筹码。
“传旨,”李世民缓缓开口,声音在寂静的殿中格外清晰。
“加派一队千牛卫,协助大理寺看守要犯。再给孙伏伽和程处默去一道密旨,嘉奖其功,嘱其稳慎行事,朝廷自有安排。”
这道旨意,依旧充满了玄机。
千牛卫是皇帝亲军,他们的介入,既加强了对崔弘度的保护,也体现了皇帝对此案的直接掌控。
而对孙伏伽的“稳慎”告诫,则是再次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。
夜色深沉,长安城的万家灯火无法照亮所有的阴谋与算计。
太极殿的决策,化作一道道旨意,飞向各方,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必将激起新的、更深层次的涟漪。
这场围绕河北案的政治风暴,远未到平息之时,反而在帝王的掌控与各方的角力中,向着更加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。
……
魏王府的密室中,烛火摇曳,映照着李泰因焦虑而扭曲的胖脸。
派往大理寺的死士如同石沉大海,传来的消息均是诏狱守备森严,尉迟宝林与千牛卫交替值守,滴水不漏,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。
而河北方面,虽然清理了几个小角色,但孙伏伽和程处默依然稳如泰山,甚至还上了奏疏详陈“意外”,这更让他感到如坐针毡。
“殿下,”一名面色阴鸷的幕僚低声道,“硬闯诏狱已不可行,河北那边打草惊蛇,孙伏伽二人必有防备。为今之计,需行釜底抽薪之策。”
“何为釜底抽薪?”李泰急切地问。
“关键在于陛下圣心。”幕僚眼中闪着寒光,“陛下为何按兵不动?乃是投鼠忌器,既想打击世家,又怕动摇国本,更惧皇子相残的丑闻。
若我们能制造一个更大的‘危机’,让陛下觉得太子一党的所作所为,已然威胁到江山稳定,甚至…
威胁到陛下自身,那么,陛下权衡之下,必会出手遏制,甚至可能放弃深究河北案!”
李泰眯起眼睛:“说下去!”
“我们可以双管齐下。”幕僚凑近几分,声音压得更低:
“其一,在长安散播流言,就说太子因河北之功,骄矜自傲,暗中结纳边将,并利用新政安插亲信,图谋不轨。
流言要真真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