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卷刃了,甚至断了,那些潜伏在阴影中的豺狼,立刻就会扑上来将他撕碎!
高句丽的内部倾轧,从来就不比对外战争轻松多少。
“可恶!”渊盖苏文一拳砸在案几上,震得笔砚乱跳。
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那些只知道争权夺利、保存实力的国内贵族。
若是高句丽上下真能同心协力,何至于让他如此捉襟见肘!
他想起了王室还掌握着几支数量不多、但装备尚可的卫队,以及几个向来与他不对付的边境大将手中的兵力。
“是否……可以逼迫王室下令,或者以‘救国’大义,强令那些家伙出兵?”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他自己否定了。
且不说那些人会不会听令,就算勉强派出,也必然是敷衍了事,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刻倒戈一击,将他卖得更彻底。
指望他们,不如指望寒冬早点到来。
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辽东城陷落,看着乙支文德这员硕果仅存的老将战死,然后赌唐军在严寒和漫长的补给线下自行崩溃?
这个赌注太大了!辽东城一失,唐军士气大振,完全可以凭借城池进行休整,获得补给,甚至以其为前进基地,威胁更大范围。
高句丽的军心民心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。
一旦形成雪崩之势,就算寒冬到来,恐怕也难挽狂澜。
“出兵是死,不出兵……恐怕亦是死路一条!”渊盖苏文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。
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,掌握至高权柄的同时,也背负了同等重量的责任和风险。
他不能像那些庸碌的贵族一样,只考虑自家的一亩三分地。
他在室内焦躁地踱步,烛光将他的影子拉长、扭曲,投射在墙壁上,仿佛他内心挣扎的写照。
一方面,是国家的存亡;另一方面,是自身权势的安危。这两者本应一体,此刻却显得如此矛盾。
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,寒冷的夜风涌入,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。
望着平壤沉寂的夜空,他仿佛能看到南方那片被战火映红的天空,能听到辽东城方向传来的隐隐喊杀声。
“不,还有机会……”渊盖苏文眼神闪烁,一个冷酷而冒险的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型。
他不能将所有的嫡系都投入那个绞肉机。
但或许,可以派出一部分精锐,不是去与唐军主力硬碰硬,而是执行更灵活的任务——比如,加大力度,不惜一切代价切断唐军的粮道!
甚至,尝试组织一次规模更大的敌后渗透,直接袭击唐军大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