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君集、苏定方那边……”李勣问。
“令他们加强攻势,牵制高句丽南线兵力,若有可能,寻机突破,向平壤侧翼迂回!”李世民命令道,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。
“朕倒要看看,当大唐军旗出现在平壤城下时,渊盖苏文和他那高句丽,还能玩出什么花样!”
“诺!”众将轰然应命,战意高昂。
李世民再次将目光投向南方,那里是平壤,是高句丽的心脏,也是这场东征最终的目标。
他心中清楚,接下来的平壤之战,将不再是单纯的军事较量,更是意志、人心与内部瓦解的比拼。
“渊盖苏文,你听到了吗?朕……来了。”
凛冽的秋风掠过残破的城头,卷起战火的余烬,带着血与铁的气息,吹向南方。
一场决定半岛命运的最后决战,即将在平壤城下,拉开血色的帷幕。
……
南线,侯君集坐在军账中,手中紧握着那份宣告辽东大捷的军报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胸膛里,一股炽热的战意与冰冷的忧虑正在激烈交锋。
“陛下神武!辽东已下!乙支文德授首!”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,在晨风中回荡。
帐下诸将闻言,无不振奋,目光灼灼地望向他们的统帅,期待着他下令即刻北上,共襄平壤之役。
侯君集的目光却越过欢呼的将领,投向北方那云雾缭绕的连绵山峦。
平壤仿佛就在山的那一边,诱惑着他挥师疾进,建立不世之功。
然而,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:粮草何在?
他强行压下立刻下令的冲动,转向负责后勤的参军,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:“我军现存粮秣,尚可支撑几日?后续转运,最快何时能至?”
参军的回答像一盆冷水,浇在众人心头:“回大总管,昨日激战,消耗巨大。现存粮秣,若维持平日用度,仅够十日。辽南道险,民夫疲敝,高句丽溃兵不时袭扰,下一批粮草……至少需十五日方能运抵。”
十日存粮,十五日方至。
这五个天的空窗期,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,横亘在北上的康庄大道之前。
帐内的气氛瞬间凝滞,方才的狂热被现实的严峻迅速冷却。诸将面面相觑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。
侯君集沉默着,城头的风掠过他染霜的鬓角,带来远山的寒意。
他仿佛能看到,数万大军在北上途中,因粮草不继而速度减缓,士卒面带饥馑;仿佛能听到,当面对平壤坚城或渊盖苏文主力时,因后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