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分中下层军官的距离拉得更远。怨气在沉默中积累。
与此同时,渊盖苏文也开始为最坏的结局做准备。
他秘密派遣心腹,携带大量金银财宝,经由海路前往倭国,试图联络倭国权贵,寻求可能的退路或外援。
另一方面,他加紧了对其真正核心力量——那支由他一手培养、绝对忠诚的“幢兵”的控制和笼络,赏赐格外丰厚,几乎掏空了本就捉襟见肘的府库。
这种明显区别对待的做法,进一步加剧了军队内部的矛盾。
一些非嫡系部队的将领对此深感不满,认为渊盖苏文只是在利用他们当炮灰,为自己和亲信谋后路。
只是迫于渊盖苏文的积威和城外唐军的压力,这种不满暂时还不敢公开表露。
然而,高压之下,必有反弹。
驻守平壤以北最后一道重要关隘——大行城的一位非渊盖苏文嫡系将领,名叫高惠真,在目睹了南撤溃军的惨状,听闻了平壤内部的残酷清洗和日益绝望的局势后,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。
他深知,依靠大行城这点兵力,根本不可能挡住携大胜之威、很可能在开春后南下的唐军主力。
继续效忠渊盖苏文,只有死路一条,而且可能还会连累家族。
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,高惠真秘密派出自己的弟弟,带着他的亲笔信和城防图,冒险穿过唐军和苏定方游骑的封锁线,前往辽东城。
信中,他痛陈渊盖苏文囚禁君王、屠戮忠良、祸国殃民的罪行,表达了自己“心向王化”,愿意归顺大唐,献出大行城,并为王师前导,共讨国贼的意愿。
当这封密信几经周折,送到辽东城李勣的案头时,这位沉稳的大唐统帅,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内斗,已经彻底摧垮了高句丽最后抵抗的脊梁。
平壤,这座高句丽最后的堡垒,从内部崩塌,只剩下时间问题。
御署内,炭火驱散了严寒,也映照着李世民深沉的目光。
他面前摊开的,不再是单纯的军事地图,而是夹杂着户部、工部文牍的辽东山川形势图。
“陛下,高惠真请降,大行城门户洞开,开春之后,我军直抵平壤城下,已无险阻。”
李勣禀报时,语气中带着胜券在握的沉稳,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,“然则,平壤城高池深,渊盖苏文收缩兵力,拥众二十万,粮草据闻尚可支撑半年以上。
且眼下正值最严寒时节,我军若仓促攻城,即便能下,伤亡必巨,恐非上策。”
李世民微微颔首,手指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