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周的商人们比起来,辽商们虽然不完全明白“辕门立木”的典故,但“出尔反尔”、“自砸招牌”的意思却是懂的。
而且眼见连周人内部都闹起来了,而且似乎指责得更有道理,他们立刻加入声讨的浪潮:
“周人掌柜!说话不算话!”
“好东西都藏着,只给斡里布?不公平!”
“打开!卖!我们要买!金子!牛马!奴隶!都有!”
痛打落水狗这种事,是个人就会。
声浪如同海啸,几乎要将张永春淹没。
身后的何书萱吓得小脸惨白,紧紧抓住张永春的衣袍,身体微微发抖。
唐清婉依旧冷眼旁观,只是抱着手臂的手指,轻轻在衣袖上点了点,心说这贼汉子煽动人的本事太厉害了。
而张永春被杜云峰和众人的指责逼得连连后退,脸上阵红阵白,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双手连连摆动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委屈和焦急:
“诸位!诸位请听我一言!误会!天大的误会啊!”
他指着那被三斤半抱着、成为众矢之的的木箱,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的哭腔:
“此物…此物真不是乾坤布!
也绝非张某有意欺瞒!
此乃…此乃张某耗费巨资,千辛万苦,九死一生才从万里西域佛国之地趸来的迦楼罗暖绒毯啊!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迦楼罗暖绒毯”几个字,并辅以“佛国”、“万里”、“九死一生”等词汇,瞬间将众人的好奇心拔高到了顶点。
“此物本是我拿回去准备为子孙留着压仓的沉金货,诸位,真的不能卖啊!”
他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正面作用,反而就像是脱衣舞厅里舞娘腿上的吊带,只能让在场的商人继续加攻速!
杜云峰眼中精芒爆射,贪婪与决心几乎要溢出眼眶。
他猛地踏前一步,声音拔得更高,带着一种“替天行道”般的凛然正气,彻底堵死了张永春的退路:
“张公子!休要再狡辩!更休要以此言搪塞我等!”他环视全场,声若洪钟:
“在场诸位,哪个不是走南闯北、身家丰厚的大商巨贾?您怕我们买不起吗?!”
“您说!您要什么才能换?!”
杜云峰死死盯着张永春,一字一句,如同重锤:
“只要您开口!我们倾家荡产也给您凑出来!但是!”
他话锋一转,带着无比的痛心和最后的通牒:
“您若执意要将这已当众示人的‘迦楼罗暖绒毯’收回,行那掩耳盗铃、自毁长城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