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茶杯,指节都有些发白。
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“兄弟情谊”、“血脉相连”之类的话。
可话到嘴边,眼前浮现的却是母亲那张在昏黄灯下总带着愁绪和小心翼翼的脸庞,是她在府中谨小慎微、生怕行差踏错半步的模样。
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赵罄脱口而出:
“自然是……更心疼我娘!”
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。
“这不就得了?”
张永春重新坐了回去,声音依旧平淡,却像重锤落下,砸碎了赵罄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犹豫。
“这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:两者相权,取其重!两者相害,取其轻!”
他站起身,绕过书桌,走到赵罄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神锐利如鹰隼,话语字字如刀,剖开那层温情脉脉却虚伪残酷的现实:
“你心疼你的兄弟?
可你的兄弟,还有他们的母亲,可曾心疼过你和你那无依无靠的娘亲半分?
赵家的富贵,他们可曾想过分你一杯羹?
你娘在府中受的委屈,他们可曾为你娘说过一句公道话?没有!
他们视你为眼中钉,视你娘为脚下的泥!”
“你记住,如果不是我这个外人,你现在早就腐烂成了这里的一滩烂泥了!
谁都保不住你,我说的!”
张永春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冷酷的清醒:
“你想让你娘在赵府那个吃人的地方,好好活着,活得有个人样,而不是哪天不明不白地‘病故’了!
这就是‘重’!
这就是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保住的‘重’!
至于你那几个所谓的兄弟……”
他冷哼一声,语气充满了对宅门倾轧的洞悉和漠然:“他们斗,是他们本就心存龌龊,本就你死我活!
没有你这根导火索,他们迟早也会斗起来!
你只不过是在自保的前提下,让这场注定的争斗提前一点,激烈一点,把火烧得更旺一点,好让他们自顾不暇,没空来掐死你这颗刚冒头的草!
这就是‘取其轻’!
用他们的争斗,换你和你娘的喘息之机!甚至,换你将来真正把你娘接出来的可能!”
张永春盯着赵罄的眼睛,一字一句,如同冰冷的铁律:“赵罄,你要明白,在这深宅大院里,在你那个所谓的‘家’里,不是你踩着别人爬上去,就是别人把你和你娘踩进泥里,永世不得翻身!
你想当那个被踩进泥里的孝子?
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