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脏在胸膛之中犹如擂鼓般疯狂跳动,
李希君识海之中‘赤心’高悬如日,让他维持住了冷静的思绪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说完,他顾不得此刻泪流满面的于向阳,快步推开房门,走进其中,浓郁的血腥气和草药气息混合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房间内的天窗半开着,令光线有些昏暗,只有一盏油灯亮着,驱散一隅黑暗,将里面那张宽大的太师椅上端坐的魁梧人影,以及他手边的包袱,映照出来。
正是张伏虎。
只是,如今眼前端坐的身影,却是和李希君记忆中,犹如山岳,好似烈阳的张武圣判若两人。
他那一身武道劲装几乎成了浸透暗红血痂的破布条,勉强挂在伤痕累累的躯体上。
裸露出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,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剑痕,以及流着幽绿色的铁尸尸毒。
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胸口——一柄造型奇特犹如透明虚空的长剑,深深没入他左胸心脏附近的位置,只余下寸许剑柄暴露在外。
剑身周围的布料被粘稠的黑血彻底浸透、凝结。
可是那柄剑依旧散发明灭不定,虚实不存,泯灭神魂的恐怖剑意。
这一刻的张伏虎已经没有了之前强大的气血体魄,脸色泛着惨白,嘴唇干裂发紫,曾经犹如渊海般澎湃的涌动气血如今衰败枯竭,微弱的如同身边的那一盏油灯。
可纵然身躯残破至此,濒临死亡,他身上那股作为此方世界顶点的武圣气势,却是依旧极为鼎盛,如日中天。
他依旧竭力挺直着脊梁,头颅微昂,好似一头端坐于此的病虎,直到彻底死亡之前,仿佛都能随时暴起杀人。
直到李希君出现在了他那已经昏黑、模糊的视线里。
他那似乎警戒着外界的一切,随时暴起扑杀,任何靠近之人的气势,终于有了松动。
那双已经有些看不清的浑浊眼睛,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,极为缓慢的聚焦在眼前之人的面容上。
“哈嗬嗬”
看清楚了前来弟子面容的他,似乎是想要发出平日的大笑。
但是嘴角刚刚一动,这个平时最为简单的动作却是,扯动了全身的伤口,让他本就微弱的气息猛地一滞,胸膛剧烈地起伏后,只能发出‘嗬嗬’的声音。
他看着冲到近前、双眼通红的李希君,眼神里充满了复杂,有欣慰,有托付,有未竟的遗憾,但更深处,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、近乎满足的平静。
于是,一阵沉闷而艰难的发出破碎的、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