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老领导,此时此地,难道……还是因为江昭阳的事情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可是那两封信并没有拉下他,甚至动不了他一根毫毛。”
赵明岭面色阴郁,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沮丧与焦虑。
檀香在博山炉里明明灭灭,将柳璜半边脸照得忽明忽暗。“赵局长,”他转动着眼珠,“江昭阳抓获五名盗猎分子记二等功的报告已到县府,你说‘这案子全靠同志们通力合作’,但报告上只有江昭阳一个人的名字?”
“与你及你手下同志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窗外炸响惊雷,紫砂壶盖跟着颤了颤。
赵明岭的喉结剧烈地滚动着,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颤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。
紧接着,这种寒意似乎蔓延至全身。
他开始全身痉挛,仿佛被无形的恐惧紧紧缠绕。
柳璜告诉他,“如果不对江昭阳立案并予以拘留的话,你赵明岭贪功一事就会曝光,到时候,身败名裂可就是眨眼之间的事了。”
“对他立案这其实是张县长的指示,何局长传达的。”
“张县长许诺,事后,森林公安局局长一职就是你的了。”柳璜一脸阴沉道,“执行不执行,你看着办。”
赵明岭闻言,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喜,随即又被深深的疑虑所取代。
“张县长为什么要对江昭阳如此决绝,非要将他除之而后快呢?”他忍不住问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和惶恐。
柳璜轻轻叹了口气,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到意外。“你若真的想知道,不妨亲自去向他张县长询问。”
说到这里,柳璜拿起桌上的青瓷杯,轻轻吹开浮在表面的茶沫,“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,如果江昭阳这次没能‘进去’,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。”
“你那次冒功的事情肯定曝光,你会身败名裂。”
“毕竟,冒功之事,绝非小事,它直接关联到一个人的道德品质,是你职业生涯中无法承受之重。”
赵明岭经过内心激烈的挣扎和矛盾冲突,决定铤而走险,抓江昭阳,以此来掩盖自己冒功的丑陋事实。
赵明岭突然站起来,椅腿在地砖上刮出刺耳声响。
他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冷却的茶,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,感觉苦涩而又冰冷。
墙上的《寒江独钓图》微微晃动,画中蓑衣老者的鱼竿正指向他。
就在这时,窗外原本沉闷的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