粒去年抢险时沾上的江砂。
车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,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。
只留下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单调地来回摆动的声音。
“你知道戚继光与李成梁吗?”江昭阳突然转过话锋。
“知道!”邱洪迅速回应,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,“在明朝那波澜壮阔的军事画卷中,在那名将如云的时代里,戚继光与李成梁无疑是两颗最为璀璨的将星。”
“他们如同夜空中的双子星座,交相辉映,各自闪耀。”
“那么,在防御北方、保家卫国的征途中,你认为他们的功勋谁更大一些呢?”
江昭阳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似乎想要从邱洪的回答中捕捉到些什么。
邱洪沉吟片刻,回答道:“一个建长城,稳固边防,一个杀鞑子,威震四方。”
“若论起直接战功,李成梁因功封侯,论战绩肯定更显赫一些。”
“万历八年,戚继光督建的蓟镇边墙竣工那天,御史弹劾他靡费国帑。”
窗外的雨势渐渐小了下来。
江昭阳轻轻按下车窗。
一股裹着铁锈味的潮湿空气猛地涌了进来,带着一丝凉意,也似乎带走了车内的一部分沉闷。
市区远处江岸线上,去年临时搭建的防汛沙包乱七八糟,如同被冲散的棋局。
“不错!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?”
邱洪有些懵圈。
江昭阳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,“你可知,戚继光之所以会遭到弹劾,并非真的因为他靡费国帑,而是因为他触动了某些权贵的利益。”
“戚继光拒绝权贵及不法商人的利益诱惑,不让这些家伙以伪劣工程合伙坑骗朝廷的银子。”
“他要的是坚城,只是想用一堵坚不可摧的墙,守护这片土地和人民。”
江昭阳摸出手机调出张照片:戚继光纪念馆的玻璃展柜里,静静躺着柄带缺口的戚家刀。
刀刃上的豁口不是战场留下的。
而是在验收边墙时,戚继光亲手持刀劈砍坚硬的砖石崩出的伤痕。“真正的长城,该是让胡马逡巡不敢前的存在。”
“善战者无赫赫战功!”
“戚继光镇守首都门户蓟门十多年,烽火不起,境内安宁,无人敢于犯其缨锋,何来战绩?”
“是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,上之上者?”
“但世人往往只记得那些浴血奋战的英雄,却忽略了那些以智取胜,让战争消弭于无形的智者。”
“李成梁杀伐果断,辽东斩首两万级,功勋卓著,官拜宁远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