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交接时说的话:“记住,咱们这行,差一点儿就是一条命。”
杨鹏对两人道:“我们在与时间竞赛,好在工程量不是很大,我们人又来得多。”
“现在主要的混凝土浇筑工作到晚上十二点之前,所有标段的工作就可大功告成。”
“质量吗?我用性命担保!”
“剩下的就是便是堤坝填筑的环节。将石料均匀地摊铺在堤坝上。”
“那是明天或者后天的事儿,你们也辛苦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明天叫安监办来监理一下工就成了。”
江昭阳摇摇头,“明天还是很关键的时刻,我们肯定会来的。”
“不过,杨总,晚上你们也不能太早休息,要抢工期和时间,全部工序完成才能休息。”
“知道!”杨鹏打开了对讲机里,发出了通知:“各标段注意,应急照明设备全部启用,重复,全部启用……”
夜风裹挟着柴油尾气掠过河面。
他转身走向仍在闪烁的指挥车,背后新浇筑的混凝土正在悄悄释放水化热。
夜幕下的河堤工地笼罩在一片昏黄的探照灯光里,远处收割后的稻田在月光下泛着银霜。
江昭阳解开沾满泥浆的雨靴,工装裤膝盖处结着深褐色的泥痂,随着动作簌簌掉落。
这时林维泉给江昭阳打来了电话,“你赊账在施工,可要特别注意工程质量,别整成豆腐渣工程。”
“我在这方面特别担心。”
“质量用不着你操心,出了事唯我是问即可。只是?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林书记,只是这工钱你得尽快催拨付下来才好。”
“人家这是垫资入场,他们背后的压力也不小,都挺不容易的。”
林维泉隔着电话,一脸不耐烦:“你就知道要钱,不当家那知柴米油盐贵。你知道张县长是怎么训斥我的,‘当县里是提款机吗?’”
江昭阳转身时碰翻了身边宏泰建工放图纸的桌子,散落的图纸像折翼的鸟扑簌簌落在地上。
他弯腰去捡,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。
那一边的林维泉挂掉了电话。
江昭阳的手机里只剩下冰冷的“嘀嘀”声音,在空气中回荡。
他转身对邱洪道:“邱书记,你家里有妻儿老小需要照顾,而且年纪也比我大,熬夜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。你回家休息吧?”
“你呢?”
“我是一个人,没有妻孥家小牵挂,在哪儿不是休息?”
“再说,因为还要连夜施工,我得在这里守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