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阳摸出手机,锁屏壁纸还是柳雯在拙政园拍的背影。
十八孔桥洞下垂落的柳丝缠着她藕荷色旗袍。
那天她转身时簪头的珍珠流苏扫过他下巴,笑着说要给他缝件盘金绣的白大褂。
“叮——”
朱洁玉的短信突然跳出来:“昭阳,冒昧打扰。”
“小女现在总对着海棠发呆,有些话或许该当面说清。”
风过客厅,阳台檐角铜铃叮咚作响。
江昭阳抬头望见不远处公园廊柱上褪色的春联,“杏林春暖”的“暖”字被雨水洇开了半边,像极了那日自己额角受伤时,柳雯哭花的眼妆。
然而,尽管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。
江昭阳深知,自己心中的伤痕并未愈合。
他明白,柳雯的发呆,朱洁玉的短信,都是想要修复这段关系的尝试。
但自己内心的那道坎,却不是轻易能够跨越的。
一时之间无法回到从前。
这两天,柳璜一家也陷入了焦虑之中。
朱洁玉、柳雯只是为难如何与江昭阳重归于好的焦虑。
朱洁玉手中沉香佛珠被指腹捻得发烫。
檀香缭绕间,她望着供桌上鎏金观音像慈悲的眉眼,忽觉眼角酸涩——这尊开光时耗资不菲的佛像,它似乎连女儿柳雯将来的姻缘都无法庇佑。
“妈……”柳雯倚着门框,素白真丝睡裙在穿堂风里轻晃。
“不要急!”朱洁玉猛地攥紧佛珠,檀木棱角硌得掌心生疼。
朱洁玉翻出了一张照片。
照片里江昭阳搂着柳雯的肩膀笑得灿烂。
那是三年前在黄山拍的,谁能想到如今会变成这样。
……
柳璜站在办公室窗前,看着枯黄的叶片打着旋儿坠落。
柳璜还有一个心病,就是怕已被双规的赵明岭供出自己。
窗外的梧桐叶在秋风中簌簌作响。
他握着手机的手心沁出冷汗。
办公桌电脑屏幕还停留在纪委网站的最新通报页面——关于赵明岭案情的简短公告,字字句句都像钢针扎在神经上。
烟灰缸里堆满烟蒂。
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浮肿的脸。
画面里赵明岭被押上车的场景,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。
这个曾像哈巴狗般围着他转的男人,此刻衣服领口露出半截淤青的脖颈,低着头看不清表情。
不过,两天过去了,纪委那边却如同石沉大海,没有丝毫关于赵明岭供出自己或相关人员的风声传出。
他想想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