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内疚与自责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“杨总,”他声音低沉而诚恳,“我真的没有预料到,贵公司现在的处境竟然会如此艰难,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。”
“我还要让你们垫资修建堤坝,这无疑让你们的财务状况雪上加霜。”
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歉意。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挤出来的。
杨鹏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,那笑容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辛酸与坚韧。“江镇长,不必太过自责。”
“你们镇上那区区80万元的款项,说实话,还真不至于让我们公司陷入今天的困境。”
他轻轻摇了摇头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“其实,问题的根源在于其他企业或私人的欠款迟迟未能回笼,资金链的断裂才是我们最大的痛点。”
“目前,公司面临着一个近二千万的资金缺口。”
“相比之下,你们镇上的款项所占的比例微乎其微。”
“真的,二千万的窟窿,你们镇上占比很少……”杨鹏忽然苦涩一笑,眼角皱纹里积着水泥灰般的疲惫,“你知道吗?”
“上个月,为了给工人们按时发放工资,我们几乎是倾尽了所有。”
“会计告诉我,账上最后只剩下…”
他竖起三根手指,小拇指的新伤疤在夕照中泛着青白——那是修建堤坝时被钢筋划破的。
江昭阳却不这样看,“钱虽然少,但其他企业不会知道这些。”
江昭阳的指节叩击着茶几玻璃,“他们只会看见镇政府未结工程款。”
“别忘了,我们是一级政府,是引领地方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风向标。”
“试想,如果别家看到连政府都拖欠你们公司的款项,他们会不会觉得拖欠也变得理所当然,更加有恃无恐地拖延付款?”
“这种风气一旦形成,是不是会产生连锁示范反应,形成一种难以扭转的心理效应?”
“这样,你们的资金是不是回笼更慢?”
“所以,我回去尽量要早点儿为你们付款。”
“我们要作一个表率,让别人无法以此为借口来搪塞。”
“江镇长尝尝这个。”杨鹏妻子端着青瓷茶壶进来,壶嘴缺了一角,碧螺春的清香混着铁锈味在空气里弥漫。
江昭阳注意到她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当票,暗红色的印章像凝固的血迹。
“谢谢嫂夫人!”
江昭阳接过了茶。
杨鹏忽然起身去按下空调遥控噐,开启的空调嗡嗡作响。
老式窗机在铁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