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眼中,这座县城就是一个巨大的棋盘。
而他,正在精心布局,掌控着棋局的走向,将对手一步步引入自己设下的陷阱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等江昭阳真以为这事过去了,我再以审计为名收紧绳结……”
张超森的批复下来后,善后小组结束了工作,收拾行囊打道回府。
他们走后,江昭阳顾不上休息,马上全身心投入到赔偿款项的核算与筹备中。
死伤者亲属接到了到镇政府开会的通知。
第二天清晨。
镇政府二楼会议室的玻璃幕墙蒙着层薄薄的雾气。
宁凌琪正踮着脚擦拭会议桌,木质桌面上还留着上次会议留下的茶杯印。
郑瑜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进来。
郑瑜将文件放在桌上,抬头看见窗外陆续走来的人群。
死伤者亲属来到了政府二楼会议室。
陈桂花裹着褪色的蓝布头巾,亡夫的黑白照片被她紧紧贴在胸口,相框边角把棉衣顶出个突兀的轮廓。
李志远的奶奶佝偻着背。
走在最前面的刘天佑踢开脚边的石子,目光里满是警惕与愤懑。
刘天佑一进门就大声叫嚷起来,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挑衅。
“江镇长叫我们来,肯定没有好事,对不对?”
“这会议室倒是收拾得干净。”刘天佑一脚踹开虚掩的门,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。
他扫过桌上摆放的签到表和钢笔,冷笑一声,“江镇长叫我们来,无非是强调政府困难,剩下的赔偿大头一时难以到位。是不是?”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。
惊得角落里的绿萝叶子微微颤动。
他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,划破了会议室里原本就沉重的寂静。
陈桂花瑟缩着后退半步,浑浊的眼睛盯着地面。
李志远的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“乡亲们先坐,喝点茶。”宁凌琪把一次性纸杯递到李奶奶手里,老人怀中的书包忽然滑落,露出半截蜡笔画的太阳。
郑瑜眼疾手快接住书包,指尖触到内袋里硬邦邦的课本,三年级《语文》下册的棱角硌得她心口发疼。
在老奶奶心里,已快成人的孙子也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。
刘天佑突然踹开椅子:“唱红脸的登场了吧?拿着一杯茶,就以为能装好人了?”
刘天佑越说越激动,皮鞋在地面来回踱步:“现在死难者都已火化,你们认为再也没了掣肘,是不是?”
“我当时就琢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