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就是林秀琴吗?
“林老师!”
女人停下脚步,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:“你是?”
她的声音沙哑,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。
“我姓江,是王镇长的同事,出差路过,特地过来看一下你。”江昭阳扯出一抹僵硬的笑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王栩要你来看我?”林秀琴的睫毛颤了颤。
她下意识地挺直脊背,却因动作过猛,疼得闷哼出声。
“是的,看看需要什么帮助不?”万钧纬适时开口,从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,笔尖悬在纸面。
林秀琴沉默良久,褪色的嘴唇动了动:“那进来坐一下吧?”
她掏出钥匙开门,老式防盗门开启时发出锈蚀的呻吟,霉味混着中药苦涩扑面而来,呛得江昭阳连连咳嗽。
屋内光线昏暗,唯一的窗户被防盗网和油渍斑斑的塑料布封得严严实实。
除了一张硬板床和破旧的衣柜,最显眼的就是墙角的快递纸箱,上面印着“课外读物”“试卷”的字样。
床头小桌上摆着三个药盒。
药盒标签被撕得残缺不全,露出“止痛”“消炎”的字样。
“喝点金银花茶吧。”林秀琴端来的搪瓷杯边缘泛着青黑,水面浮着几粒朱红色果实。
她往杯里加了勺白糖,搅拌时手腕上的护腕滑落,露出一道淤青。
江昭阳刚抿了一口,就被茶里浓烈的苦味呛得咳嗽。
林秀琴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反应,歪坐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。
突然,一阵尖锐的疼痛就从脊椎处袭来。
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着她的后背。
倏地,她五官扭曲,指甲深深掐进扶手,额角青筋突突跳动,整个人绷成一张将断的弓弦。
“林老师,你的脊椎?”江昭阳慌忙放下杯子,茶水溅在褪色的桌布上。
林秀琴勉强一笑,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:“我的脊椎骨突出已经很严重了。”
“什么原因导致的?”
她抬手按压后腰,动作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,“那是多年来长时间伏案工作留下的病根。”
她的声音渐渐低沉,窗外的雾气不知何时漫进屋里,在她周围凝成细小的水珠:“我每天要批改大量的作业,备课、写教案,常常一坐就是几个小时。”
“长期的不良姿势和过度劳累,让我的脊椎不堪重负,突出的症状越来越严重。”
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指节抵在唇间,“有时候,在课堂上站久了,我的后背就会疼得厉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