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你们加固堤坝用的还是九十年代分层碾压法?”
“知不知道现在都推广混凝土防渗墙技术了?”
“你以为我们不想用新工艺?”颜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。
他走到江昭阳身边,望着汹涌的河水,眼神中满是苦涩,“去年申请的修缮资金,最后到账的只有杯水车薪的一点零头。”
颜源蹲下身,用树枝在泥地上画出简单的剖面图。
泥浆顺着他挽起的袖口往下淌,在手腕处凝成深褐色的泥痂,
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,仿佛怕惊动堤坝下蛰伏的洪水,“连更换老化监测设备的钱都不够,只能把防浪墙修补得像个打满补丁的旧棉袄。”
“唉!”颜源沉重叹息一声,“我上任以后,打的修缮加固报告一递交上去,就......”
颜源的声音戛然而止,喉结上下滚动。
远处传来喊叫声,那是抢险队在加固险段,可听在耳中却像是命运倒计时的滴答声。
“就什么?”
“就石沉大海,再没了下文。”
他望向堤坝下翻涌的浊浪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。
颜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白痕,“我每天睁眼闭眼都在算,用最原始的办法能撑多久。”
说着,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石狠狠砸向河面,惊起几片浑浊的水花,“可洪水哪会跟你讲道理?”
江昭阳的心里沉甸甸的。
他担心地说:“洪水汛期还没有过啊,我们这儿地处南方,汛期要持续到十月份。”
“一旦再来次山洪暴发,上游水库泄洪叠加山体滑坡,河水暴涨,这些临时加固的沙袋和木桩......如何能抗得住啊?”
“那我也只能像刚才一样以身去堵了。”颜源的语气平静得可怕,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“或者.....”
“或者什么?”江昭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或者以身殉职,到死方休!”颜源道。
江昭阳一个激灵,浑身一震,打了一个冷战,“你不能这样想。”
颜源笑笑,笑容中带着释然道:“作最好的努力,做最坏的打算。”
“县里没钱,跟我回市里。”江昭阳突然抓住他冰凉的手腕,“我去找防指特批经费,这种危堤根本撑不过下一轮洪峰。”
“即使能要到钱,也来不及修缮堤坝了。”颜源轻轻抽回手,指尖残留的凉意却像烙铁般烫在江昭阳心上,“一十七个自然村,二万六千口人,离不开我。”
“下游三个村还有七百多留守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