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要连根拔起,谈何容易。
万钧纬松开方向盘,伸手将车窗降下一半,风雨裹挟着泥土气息灌进车厢。
他摸出打火机又放下,指节在裤缝处蹭出沙沙响动:“就算变成水蛇,也得咬下他们几块肉。”
话音未落,远处突然传来闷雷,云层里亮起几道诡谲的闪电,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照得忽明忽暗。
春奉县的黑幕像一张巨大的网。
他已经触碰到了边缘,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,他也定要撕开这张遮天蔽日的网。
谈笑间,五菱宏光碾过镇派出所门前的碎石路,黑沉沉的天空,车灯扫过斑驳的墙面,照出“为人民服务”五个褪色的大字。
万钧纬熄灭引擎,金属钥匙与裤链碰撞出清脆声响。
两人来到万钧纬办公室。
泛黄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,墙面上的“先进单位”锦旗边缘已经发脆。
万钧纬扯开领带,随手将警帽甩在堆满案卷的办公桌上,金属徽章磕出闷响。
“王栩这人十有八九没有涉毒品案,今天的调查情况表明了这一点儿。”万钧纬的指节叩了叩茶几,腕表与玻璃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。
这样的家庭,实在难以与那些案件联系起来。
他习惯性地抽出烟盒,却在瞥见墙上“禁止吸烟”的标识后,又默默塞了回去。
烟草的薄荷味在鼻腔里若有若无,反倒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明。
“是的,我们所见略同。”江昭阳的眼睛眯成细线,“只是光凭他家里的现状,还不足得出明确的结论。”
“因为,这毕竟是基于推理得出的结论。”
“要彻底澄清事实真相,必须还得有直接过硬的证据。”
万钧纬的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发出规律的哒哒声。
江昭阳的目光如寒星般锐利:“既然证据不足,就得想办法让证据自己冒头。”
“熊斌这条线,是咱们撕开黑幕的突破口。”
江昭阳指尖敲了敲桌子上的保温杯,发出清脆的“笃笃”声:“现在咱们手里的线索就像散沙,得想个法子让它们凝成块。熊斌既然是关键人物,”
“江镇长,你的意思是?”万钧纬身体前倾,办公桌边缘硌得肋骨生疼。
江昭阳的目光扫过办公桌上堆积的案卷,突然压低声音:“咱们得主动出击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愈发犀利,“我有个计划,或许能让熊斌自乱阵脚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,要与熊斌直接交锋,让他吐出真情。”江昭阳突然起身,皮鞋在水泥地上蹭出刺